黎烬安冷笑一声:“有你们三位神人徒弟,我安的了吗?”
她不出门,这三位神人就拼尽全力,就算失败也战出了剑尊弟子的风采和傲骨,两个时辰都能坚持下来,千招之内胜负难定,道宗的小崽子赢得可不容易;她一走,神人们就开始出工不出力地打假赛,做做样子地打上四刻钟。
万安?分明是不安好心!
又来了又来了,师父又在阴阳怪气了。
三位神人不仅无动于衷,还想掏掏耳朵。
老二谭宴衣走在后面,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地揣袖走神,估摸着是在想外面的红袖招和美酒美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模样。
老三灵丘在最后面蹦蹦跳跳,挑选路边长得最好看、开得最鲜艳的小红花并辣手摧花,打算装饰自己的房间,还好心地多采集一份,准备送给大师姐以作安慰。
谭宴衣凑近用胳膊肘碰碰她,挤眉弄眼,无声做着口型,‘又没我的份?偏心!’
灵丘撇嘴,反手把二师姐推远点,什么都没说,单单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面黎烬安的背影。
意思很简单,想要花不难,出头帮大师姐承担压力,让师父训斥她一个人就行了。
这采的是花吗?
不。
分明是对舍弃自己,献身保护师妹的英雄的表彰!
大师姐能在师父的狂风暴雨中坚持那么久,得到一捧花太应该了。
谭宴衣立马收回伸向灵丘怀里鲜花的魔爪,坚定地摇头,庆幸地想着,还好她在哪都不是老大,不然的话,她真得要找个破布条子吊死在道宗门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给她们极烬峰和谭家争光。
黎烬安都懒得说后面那俩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欣慰地看向身侧落后一步的戚岭子,还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开山大弟子靠谱。
先天资质不好没事,后天勤能补拙就是了,性子闷些也没关系,至少黎烬安吩咐什么,都能十成十地照做,不会像后面两个会偷工减料。
黎烬安从自己身上得出的结论,天资卓越,性格外放的修士或许在修行上一日千里,但对做师父的来说,说不定就迎来了一个难缠的祸头子。
随着前面两人的噤声,后面悠闲散步的谭宴衣和灵丘脸色越来越凝重。
坏了。
师父此刻不说话不是这事翻篇了,而是打算收着力气骂个大的。
极烬峰除了她们师徒四人,就只剩下花花草草还有做杂活的杂役弟子,因为黎烬安超额完成收徒任务,剑宗宗主知道她脾气上来了的时候见人就烦,所以没在极烬峰安排外宗弟子,山腰上几排院子都是空着的。
其实宗主不需要如此体贴。
这时候人少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挨骂挨揍都不能找人一起分担,附近几峰的人都找了一个遍,现在剑宗都没人愿意接极烬峰的单,毕竟找理由把挨骂中的人喊走也不是轻松的活。
在谭宴衣和灵丘愈发沉重的脚步声中,她们到达了目的地——书房。
黎烬安往椅背上一靠,眸光锐利地看向面前一排站开的仨徒弟。
“就没有什么想和我探讨的吗?我可比你们师祖开明多了,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灵丘抬头挺胸似是有话要说,殷切地看向自家师父。
“放弃和清霄一脉作对这种不利于极烬峰安定团结的话就不用说了。”
灵丘脑袋低下去,谭宴衣也是垂头丧气,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
很显然她俩无话可说了。
黎烬安又看向讲沉默寡言进行到底的大徒弟,“戚岭子,你说。”
戚岭子非常熟练地套用公式:“是徒儿实力不济,没能带领师妹打败清霄仙尊的弟子给您争光……”
这孩子照旧很实诚地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希冀保护身后两位师妹。
“现在是你义薄云天的时候吗?”听着换汤不换药的说辞,黎烬安气得拍案而起,书桌上摞在一起的书册抖三抖,“好好修炼,奋发向上,把清霄一脉踩在脚下不比你们请罪八百次有用!又不是要求你们修道有成,即日飞升!为师对你们就这点要求,你们都不能实现吗?”
这下戚岭子的目光也飘忽了,那俩更是眼神乱飞。
在她们拜入极烬峰的时候,黎烬安说得比现在更动听感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后面全是她们艰苦卓绝的修炼和打架史。
戚岭子沉默寡言,不会说师父的坏话,不好普及极烬峰和道宗清霄一脉长达千年之久的恩怨情仇,后面两个一起加入剑宗的人没防备,就掉进极烬峰这个怎么也爬不出来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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