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冉三人绕过主殿,来到后殿的住持住处。
这里禁卫森严,外人不得擅入。幸好住持的几个贴身侍者都认得田冉,他们双手合十,恭敬礼让。田冉三人没有任何阻碍就进入了住持的房间。
刚进入住持的房间田冉就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住持,而是欧阳平。
欧阳平正跟住持交代着什么。看到田冉和成云、老伍一起进来,主持和欧阳平都有些吃惊。
“公子,你怎么来了?”欧阳平率先惊讶问道。
住持双手合十,表示恭迎。这住持约莫六十左右,胡子花白,直落胸前,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
“我有点不放心,看你是否顺利。”田冉淡淡说道。
欧阳平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这件事情由我亲自去办,绝不会出差错。”
“你进城就先来这里了?”
“是,任务要紧。”欧阳平摸了摸肚子,苦笑道:“我早饭还没吃就先赶来这里了。”
“阿弥陀佛,我这就让小沙弥给你准备早饭。”住持微微笑道,他轻声呼唤一个名字,一个年幼的小和尚立刻从外面进来。“玄真,马上去准备五个人的早饭。”
田冉连忙摆手道,“我们三个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住持摆了摆手,“公子很久没有尝过寺里的早饭了,无论如何要尝尝。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田冉只能笑着接受。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因为欧阳平第一时间赶来这里,说明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左思思知道,这也意味着欧阳平并不是主动泄露消息。这说明欧阳平不是内鬼,他只是无意中在与左思思的接触中走漏了消息。
寺庙的早饭并不丰盛,但很精致。这与天香楼丰盛奢华的早饭有很大区别。这里的每一样早点都很别致,口味既清淡又可口,关键是还很解腻,似乎就是为天香楼奢华的早点来清除油腻的。所以田冉和成云、老伍又吃了很多。当然也可能是田冉很开心,在确认欧阳平没有问题后,胃口大好。
欧阳平并不知道这些,丝毫没有疑虑,像往常一样不时与成云和老伍开着玩笑。
住持陪着田冉坐了一会就先告辞出去了,寺庙有很多事务等着他来处理。
田冉还在思考如何向欧阳平挑明左思思的事情,老伍却率先发话了。
“天香楼的左思思是无影卫的暗线,你究竟知不知道?”老伍素来快人快语,他与欧阳平不到二十岁就同时进入飞鹰队,之后又一起转战到赤血盟,已有几十年的交情,他不想让欧阳平继续蒙在鼓里。
欧阳平刚才还笑着的面容忽然凝固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欧阳平。
欧阳平脸色发烫,沉默了好一会。
“我知道。”欧阳平轻声说道。
“知道还把消息泄露给她?”老伍已满脸怒容,“这次公子从北周回来差点中埋伏,当时你也在场,难道你就不知道后果?”
欧阳平摇了摇头,“我之前还不知道是她,当时你们发信号让赤羽飞过去传递消息我才知道消息泄露了。”
欧阳平黯然道:“后来我追查下去,才发现是左思思。因为那天临出发前我去左思思那里坐了坐,喝了点酒,身上就带着公子发过来的那封行动安排的密信,只有她才有机会接触这个密信。后来我也犹豫了很久,我不想让左思思因此丢掉性命,所以没有把这个消息上报。”
讲到这,欧阳平忽然跪倒在田冉面前,悲声道,“这都是我的失职,请公子责罚我,放过左思思一命。”
田冉走过去把欧阳平扶了起来,“我知道你其中有苦衷,那么多年你一直隐瞒左思思的身份,只是为了践行你对单博的承诺,替他照顾他女儿,你并没有做错。”
田冉丝毫没有责怪欧阳平的意思。
欧阳平此时已是老泪纵横,泣声道:“公子已经全都知道了?”
田冉微微点头,“单博的确是我父亲杀的,左思思与我父亲有仇不假,但他的家人被发配边疆并不是我父亲做的决定,而是来自兵部,当时的兵部尚书冯玄签发了将单博的家人发配边疆的决定,只不过这个文书传到军中,是由我父亲来负责执行。所以让左思思加深了这个误会。”
欧阳平眼中满是悔恨之色,随即一拳重重打在地上,恨恨道:“又是冯玄!”
田冉轻轻拍了拍欧阳平的肩膀,继续说道:“四平山绝壁接应行动失败后,你在左思思身边布下了眼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没有上报左思思的情况是想自己摸清她身后的牵线人,想替她将功补过。”
“公子已知道我在左思思身边布下眼线?”欧阳平惊讶道。
老伍悠然道:“昨夜我们已经去过天香楼,也去过左思思那里。碰巧见到了秋眉,不过我们查左思思,她并不知道。”
昨夜老伍用迷香迷住了左思思,也意外地迷住了欧阳平派到左思思身边的眼线,偏巧这个眼线老伍认识。这个眼线是个女子,名叫秋眉,她在赤血盟中负责隐秘盯梢进行情报探查。所以老伍从她那里知道是欧阳平派她在左思思身边隐藏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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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平这才释然,放下心来。他派出的眼线追查的线索还没成功,他不想半途而废。这也是让左思思将功折罪的机会。
“你既已查出消息是从左思思那里泄露,那你知不知道左思思是什么时候成为无影卫的暗线?”田冉问。
欧阳平摇头,面有愧色道:“公子,惭愧的很,具体是什么时候我现在也不知道。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在她进入天香楼之前就已经成为无影卫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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