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有一丝疑虑道:“殿下,天纪元佑向来不和,他们在玉林关打的你死我活,怎会联盟,元佑皇帝应该明白,没有天启的牵制威胁,天纪在北境直插过去,元佑半壁江山都是天纪的囊中之物。”
“你也以为海山关是主战场吗,元佑不信天纪,但是天纪如果以海山关为礼,绕道拢右,袭击我大军后营,让元佑白白得了海山关呢,元佑会不会动心?”东方玥道。
南宫逸依然不解,“可是海山关必然会战事惨烈,死伤无数,而且海山关是我军最重要的屏障,只要玄甲军不灭,势必会拼死夺回,元佑是否真得能一直守住也未知,为了暂时的一道屏障,损失惨重值得吗?而天纪袭扰我军后营,叶辰坐镇,也是一场硬仗,如无数月,不可能有所斩获,还有数月就要进入冬季,天纪军粮草军备紧缺,必然不能久战,这一场短仗又有何意义”。
“损失的是元佑齐王的军队,打下海山关确是耶律戎或者是秦王的功劳,有何不值得,而天纪恐怕根本就没想打这一场硬仗,拢右之战不过是牵制叶辰,我们才是他的最终目标,故意以元佑储备军粮为诱饵,恐怕这盘龙裕早已设好伏兵,而一个时辰内元佑的追兵就会赶来,两方夹击,我们只有五千人,又长途跋涉,片刻未休,你说我们能支撑几刻。”
周遭将士听了东方玥的推断,面色已有些急躁,后方一位黑色戎装女将骑马上前几步道:“殿下,我一人一骑先从峡谷通过,他们只会以为我是探路或者传讯,不敢动手,出了这峡谷,他们也不见得拦得住我,我回大营求援,殿下意下如何?”
东方玥道:“紫焰,现在你去求援确实是最佳人选,但是你不能从盘龙峪走,想必另一边的谷口有千军万马等着你,你一人不可能突围,你乔装打扮从我们后方走,绕过盘龙峪,从元佑边境去海山关求援。”
“可是殿下,如果一来一回最快要一天一夜援军才能到,我们只有五千人,两国大军夹击,我们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另一位身旁女将道,此人正是竹溪。
“别无他法,他们费心谋划这么久,两国合谋,甚至元佑的过冬粮草都舍出来了,又怎可能让我们轻松突围,就看我们能不能扛到援军的到来了。”
“不,有办法,你和紫焰走,让竹溪假扮你,天色渐暗,恐怕今晚他们很难发现你不在,你回去坐镇中军,让叶辰率兵来援,军中有你元佑和天纪的的合谋也就不足为惧,绝对能保北疆安稳,现在最重要的是北疆。”南宫逸一脸诚恳的看着东方玥,生怕会被拒绝。
竹溪也道:“殿下,此法甚好,你要为玄甲军计,为北疆的百姓计!”
东方玥转身,催动内力,语气毋庸置疑,对后方的将士说到。“北疆边防已固,玄甲军战力卓绝,军纪严明,各城池守将谋略和战术也丝毫不弱,我花费四年心血打造的玄甲军,打造的北疆,他们以为北疆没有我东方玥就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吗?今日他们既然设下这个局,我带着大家踏了进来,我就一定要带大家一起回去,如若不能,我们就杀至最后一兵一卒,天地为棺椁,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岂不快哉。”
后方将士响起震天的呐喊,“战至最后,天地为棺,誓死追随殿下!”
南宫逸和竹溪知道再劝无意,本来想以大局为重劝说东方玥,但也知道以殿下的心性是断然不会答应的,那就只有死战到最后一刻了,和大家一起呐喊起来。
“紫焰听令,你速去海山关通知,前锋李将军,守好海山关,并伺机分兵去元佑的回国的必经之道兴城,轻装简行,只带3日粮草即可,等天佑大军撤退,在兴城截杀天佑大军,不必恋战,折损其三成即可,另外你回中军大营后,让叶辰亲自带兵来援,中军由聂将军掌控即可,聂将军年纪虽大,但是你把敌军计划说与他听,完全可以应付后方的天纪军,然后你昼夜不歇,带领暗硝全部人马去元佑大营刺杀秦王,记住只要近身或者刺伤即可,断不可恋战,稍有不对立刻撤回,不得折损暗硝一人,还要不留痕迹的留下一枚残破的暗硝令牌。”东方玥思绪飞快,迅速想好了全盘战术,只要按此执行,元佑天纪联盟必败,而且必然死伤惨重,短期北疆必然得以保全。
“紫焰记下来,可是殿下,您呢?”紫焰接下军令,但是还是不忍离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见到殿下了。
“我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有多快了。”东方玥神色轻松,不见半点慌乱或是紧张之色。
紫焰深知自己身系北疆和殿下安危,也无暇多说,只是深深看了东方玥一眼就从马上飞身离去,如一道惊鸿没入林间,再无踪迹。
“殿下怎知元佑秦王在大营之中,之前密探一直未有任何回报啊!”竹溪面有困惑。
“我不知,我在赌,元佑军马立国,秦王虽然在朝中势大,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军功,一直被齐王压制,这天大的功劳他会不动心吗,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个毫无风险的大功,如此一个争功好权之人,我赌他在。”东方玥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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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如果此战全盘不如殿下猜测的呢,我们现在只有元佑袭击海山关的一道战报啊,如果判断错了……”南宫逸说到。
“如果判断错了,我们会比紫焰先到,虚惊一场,我们真的应该感谢神佛庇佑。”东方玥嘴角勾起,但却没有一丝笑意。”南宫传令下去,大家原地休息,补充体力,之后重甲上身,弓上弦,刀出鞘,只带一日粮食和水,半柱香之后我们出发。”
将士们坐在地上休息,夕阳西下,微风吹过,舒服又清凉,像是一个普通的傍晚,大家都很安静,像是在享受这静谧时光,也像是在和这美好的世间告别,这五千余人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没有恐慌和却懦,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自然知道当兵的都是拿命来博,不知什么时候头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能有这样一刻的宁静其实大家算是知足。
东方玥盘膝而坐,调整内息,没有回忆什么也没有留恋任何,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思绪也半刻不停,她知道她是兄弟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盘龙峪内地域错综复杂,虽然此战九死一生,但是她已洞察先机,如果今晚不能主动出击,趁夜色重击伏兵,到明天白天两面夹击再加上山顶伏兵,必然不可能撑到援军前来。东方玥想到战术、战场、厮杀,但是好像似乎完全没有想过生死,或者她真的不在乎,从6岁到这里,就不在乎了,如果有一丝在乎恐怕早就已经尸首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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