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不应该这样想……
有人抱住了自己的头颅,面色扭曲,像是在极力挣扎。
杀人是不对的,他们只想好好地过日子……
&ldo;李二,李二,李二你怎么了?&rdo;
突如其来的喊声响起,所有人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人浑身发颤地将手指从躺着的人鼻前拿开,几乎要哭了出来:&ldo;李二死了!&rdo;
瘦弱的躯干变得那样狰狞,秽浊的眼倒映着主人生前的痛苦与不甘,朝外凸现,像是要竭力看清这人世间的是非黑白。
&ldo;李二是饿死的啊!&rdo;
他们明明只想好好地过日子啊‐‐!
瘦筋骨一咬牙,看向曾梁,眼中也露了狠色:&ldo;老大,我有办法进入粮仓,更有办法活下来。&rdo;
曾梁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随后扯扯嘴角,将瘦筋骨拉起:&ldo;说吧。&rdo;
&ldo;粮仓在城的东南角,修了高墙,但那天的落雷不止劈坏了城墙,也把那座高墙劈裂了一个口。我看过了,修缮的人偷懒,只简单敷上了一层泥,要破开它很容易。&rdo;瘦筋骨有些喘,&ldo;城中多得是挨饿的百姓,只要我们偷偷溜进粮仓,解决那里的守卫,在季升发现之前打开粮仓的大门,放出风声,到时候一个城的百姓都回去争夺那里的粮食,我们就可以趁乱逃出去。&rdo;
曾梁眸色一闪:&ldo;是个好提议。&rdo;
瘦筋骨抬起头:&ldo;但这个办法需要很多人,不然我们打不过那些镇守粮仓的官兵。&rdo;
&ldo;人?&rdo;曾梁笑着,指向那些已经崩溃的苦役,&ldo;这不多得是人吗?&rdo;
&ldo;他们……&rdo;
无视看着那些人发愣的瘦筋骨,曾梁高举手中的尖刀:&ldo;各位,刚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只要我们敢拼敢做,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我们甚至还能吃饱饭,还能为在那些畜生手底下死去的亲友报仇!&rdo;
&ldo;拿起一切可以当武器的东西,今晚去他娘的大干一场!&rdo;
&lso;哐啷&rso;声清晰入耳,榔头、锄头、斧子……这些曾令他们磨破掌心,令他们不得不痛苦劳作的东西,终于将为他们搏命。
明洁的月光下,无数苦役同曾梁一样,高举起手中的工具。
曾梁环顾这些人,朝天一声怒吼:&ldo;为了活命!&rdo;
&ldo;为了活命‐‐!&rdo;
接踵而来的齐声吼叫,响彻了这不大的天地。
昭和三十三年春,惊蛰时节,无名之徒曾梁及其弟兄曾平、赵世杰率领苦役营五百六十八伙人发起民变,平州牧季升被暴民当夜斩杀,上万百姓被牵扯其中,死伤官兵千余数,史称平州之乱。
平州之乱过后,逃出生天的曾梁又当众在寺庙上演了一出顺应天命的大戏,他们占据汉函关,身着白衣,高喊&ldo;天地不仁,当舍其义,服丧丁忧,以祭贪秽&rdo;的口号,收纳无数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向附近州县发动猛烈进攻。
时至边关城大旱第二十三天。
&ldo;青州果然来了求助信。&rdo;谢富匆匆走来,将手中的信递予正和楚淮青商谈的秦策。秦策接过信,大致看了一下,递给了楚淮青,&ldo;我看这一车粮食可能要减至半车了。&rdo;
楚淮青看完了信中的内容,明白秦策有什么顾虑:&ldo;青州的情况比信中提到的要严重,他们只讨要半车,只因不觉得我们能拿出更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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