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面色蜡黄,一双手更是饱经风霜,裂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清晰可见,然而奇怪的是,她的手心却略显白皙,且未生长出任何因劳作而生的黄色茧子。
郁斓冬心里起了闷,但她并未即刻表露出来,只是按捺在心里。
郁斓冬淡淡道:“这是肉酱,拌面吃可香了。”
“我能尝尝吗?”李婆婆语气自然地提出请求,仿佛这只是一件普通的事。她坦然地与郁斓冬对视,眼眸之中不见丝毫畏惧之色,反倒闪烁着一种别样的明亮光芒,全然不似一位寻常四十多岁妇人该有的眼神,其中似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深邃与灵动。
小翠听闻李婆婆的话,心中颇为不悦,当下语气便夹枪带棒起来:“这可是给咱们将军府的将军食用的,你凭什么尝?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这府里的主子了?”
顿了顿,小翠又接着说道:“可惜啊,有些人空有那当主子的美梦,却终究没有那份福气。”
“梦想嘛,总归是要有的,要不然跟咸鱼一样,永远都翻不了身。”李婆婆不甘示弱,回怼过去。
“你!”小翠被气得脸颊涨得鼓鼓的,面色也微微泛起红晕,显是被李婆婆的话气得不轻。
梦想?
咸鱼?
这不是……
厨房中,灶火正旺,红红的火苗舔舐着锅底,锅中的水微微翻滚,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白色水汽,弥漫在空气中,给整个厨房增添了几分朦胧与氤氲之感。
悬挂在梁上的几盏油灯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
“你……”郁斓冬素指直直地指向李婆婆,朱唇微启,面容上满是惊讶之色,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惊,“难道你是!”
两人目光交汇,紧紧对视。
李婆婆神色平静如水,朱唇轻启,缓缓吐出:“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郁斓单板下意识地接出下句,声音因内心的震动而微微发颤,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惊喜交杂的复杂神情。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了窗边的几株绿植,枝叶沙沙作响,灶火依旧熊熊燃烧,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小翠不明白两人为何突然就不言语,有些不明所以,“郁姑娘,你和这婆婆说什么呢?”
郁斓冬激动地一把紧紧握住李婆婆的手。
当指腹触碰到其手掌的刹那,她明显感觉那皮肤竟是出乎意料的软嫩,而手背上看似纵横交错的裂纹,触感却极为怪异,更像是现代的硅胶制品。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已然泛红,滚烫的热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李婆婆相较之下显得较为平静,可那眼眸深处也分明泛起了层层涟漪,湿润了许多。
“你们在说什么?”小翠在一旁满脸疑惑,看着两人这般打哑谜,满心都是不解。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要是想找我,明日去李家铁铺吧。”李婆婆轻声说道。
李家,李婆婆!
原来如此。
她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冷静过后继续着手做面。
拉面条的手法依旧熟练,然而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此,目光频频飘向李婆婆,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
因注意力的分散,她险些把面条拉断。
好不容易强打起精神,才将一碗面条煮好。
与此同时,李婆婆也烹制了两道菜肴,一道是清炒菜心,色泽翠绿鲜嫩,另一道则是凉拌豆腐。
不知她从何处寻来的柚子,巧妙地搭配在豆腐之中,使得豆腐在品尝时微甜中带着柚子的清新香气,而后又有余味微苦,口感层次极为丰富。
由此看来,李婆婆身上所隐藏的秘密相较她而言,似乎也不遑多让。
待一切准备妥当,来到食阁时,叶枕舟已然等候多时。
郁斓冬轻轻撩起裙摆,端着饭食缓缓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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