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弥漫,宋森雪被人护着脑袋,整个抱在怀里,属于少年的气息与温度变成一只茧,将她包裹在内。
宋森雪霎时间红了脸,伸手去搡宋云策,宋云策却不松手,低下头道句得罪,便死死护着她向门前退去。
庆国公原本森冷的脸色在见得宋云策的刹那,由阴转晴:“云策,为父同你妹妹闹着玩,你把她交给我。”
宋云策不说话,只是带着宋森雪一步步往后退。
眼见着他就要把人带走,庆国公终于失却耐心,他一挥手,跟在他身边的汉子便扑向宋云策。
宋森雪看不清形势,只能听见辗转挪腾的脚步声与踩碎积雪的声音。
一片嘈杂中,少年人的心跳震耳欲聋。
“这是在做什么!”
宋楚氏的喝声令四周骤然寂静,宋森雪也反应过来,一把将宋云策推开。
她噗通跪在宋楚氏跟前,哀泣道:“母亲!父亲要杀我!”
庆国公目眦欲裂,辩解道:“晚娘,我并非……”
“若不是因女儿撞破父亲假死,父亲缘何要杀我?母亲!孩儿本是一片好心,要为父亲首领,谁知竟撞破父亲假死,我不愿将此事瞒着您,父亲便要杀我……”
宋森雪声泪俱下,哭得宋楚氏心底一阵阵针扎似的痛,她冷下眉眼,快步走到庆国公跟前。
“晚娘,你是知道我的,我……”
“啪!”宋楚氏一巴掌抽得庆国公脑袋都歪向一边,她冷冷看着自己“死而复生”的丈夫,“不必多说,你我和离!”
听宋楚氏放话和离,庆国公肉眼可见的慌乱,他连处理伤痕都顾不上,匆忙伸手要去抓宋楚氏的手。
宋森雪恰到好处地钻进宋楚氏怀里,将庆国公的手隔开:“母亲,女儿怕……今夜能否跟母亲一道歇息?”
宋楚氏心早就软成一团,抱着宋森雪便转身离开:“和离书明日我就会送到你的院子里,咱们日后各不相干!”
见宋森雪被带走,宋云策垂眼,打算迎接庆国公的怒气。
谁知却被人从后重重扯了一把袖子。
“发什么愣,四姑娘让你跟上。”
芙朱撇撇嘴,颇为不满。
也不知道四姑娘看重这个外室子什么,竟还让她回来找他!
宋云策抿着嘴,转身跟在芙朱身后。
夜里积雪愈深,鞋底带着的雪沫子踩过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留下的痕迹被地龙一烘,就无影无踪。
宋楚氏亲自为宋森雪洗漱,她心疼地为宋森雪胳膊上撞出的淤青擦药:“是母亲识人不清,如今连累你。”
“不过,那孩子是怎么回事?他怎会去救你?”
宋楚氏问起宋云策,宋森雪摇头:“女儿也不知怎么回事。”
她是真不知道,在她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被宋云策救下这一环。
想起少年身上干净清爽的皂荚香与温暖怀抱,宋森雪不自觉红了脸,宋楚氏却只当她是沐浴而至,也未曾多问。
一夜无话。
次日清早,宋楚氏母女二人尚未用饭,杜嬷嬷便入屋回话。
“国公被老夫人压着,眼下跪在咱们院子前头。”
正在为宋森雪梳头的宋楚氏手上动作一顿:“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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