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凤没有像平时那样对我大呼小叫,他平静地看着我把他肩上的白羽扒光。也许他已经心力憔悴,不想再跟我计较羽毛,也许是因为他长大了。
年少的白凤用了大把的时光去迷茫,去吃糖糕,去扶老太太过马路,去变着法子刺激我追张良。那些事,他用了大把的时光。
然而,他却只用了一瞬间成长。
&ldo;白凤,再见咯,你要是太想念我,就买些糖糕和话本烧给我。&rdo;
&ldo;……你还没死!&rdo;
&ldo;是吗?&rdo;
我想也是,我还活着呢。
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又是什么?
&ldo;别回来将军府了,想我想的死去活来也不许回来。&rdo;我吸了吸鼻子,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轻声道,&ldo;你的生命是很多条命换来的……所以只要你活着,他们就是从未离开。&rdo;
&ldo;……好。&rdo;
&ldo;凤宝。&rdo;
&ldo;你还有什么事?&rdo;
&ldo;来给你阿姐打个分吧,记住不许昧着良心打低分,给我实话实说,打几分?&rdo;
&ldo;……&rdo;
白凤沉默了良久,我静静地望着他。
我们之间只有一尺的距离。
我伸手就能拥抱他。
我这么做了,我伸手抱住了他。
初见白凤,他不过是个屁大的孩子,跟在我后面。我和墨鸦在飞,他在跑。他看我们都飞得好快,他也用力往前跑,跑得好像要飞起来。
墨鸦用温柔的眼神为他加冕了那双翅膀,后来的岁月,他果真乘风破浪,扶摇直上。
&ldo;6分。&rdo;他说。
我皱眉想骂人,随即又很快释然:&ldo;唉,凤宝还是在昧着良心说瞎话……不过这次总算过了及格线了。&rdo;
&ldo;姬真。&rdo;他叫住了已经往山下走去的我。
我顿步,歪着头看着他:&ldo;怎么,你要修改分数?&rdo;
&ldo;你当真要回将军府?&rdo;
&ldo;……不然呢?&rdo;
&ldo;就算你是姬无夜的女儿,他也不会放过你!&rdo;
&ldo;所以?&rdo;
&ldo;跟我一起走!&rdo;白凤握拳,信誓旦旦,&ldo;我带你一起离开韩国!&rdo;
&ldo;不要!&rdo;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跟着他风餐露宿,我才不要!&ldo;我要回将军府,回定岚阁,那里什么都有,不愁穿不愁吃,我要一辈子都赖在那里!我不要跟你去过逃亡的苦日子!
……况且,总要有人回去面对残局,你觉得我走了,你能逃掉吗?&rdo;
&ldo;……&rdo;
&ldo;谁都能死,你不能死。&rdo;我继续向前走,不再看白凤,&ldo;你得活着,活得很好很好。只要你活着,他们就等于都没有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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