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外面,围满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妇人满脸泪水,嗓音嘶哑地说道:“我家这口子他喊肚子痛,我带着他来医馆,哪知郡王妃瞧过之后,开始吐血……我还发现他嘴里受伤……人快不行了,将我们赶出来不治……”
众人哗然——
郡王妃为何要伤这妇人的夫君?
“不会吧?郡王妃医术高绝,能起死回生,如何会见死不救?”人群里,不知是谁开口道。
“可不是?当初长公主即将要死了,她生生让长公主多活几个月!”有人附和道。
“你们没有听见这妇人的话?她说郡王妃暗害她的夫君呢!”有一个青年男子,点出妇人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不可能啊?他们是什么人?郡王妃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很赞同。
妇人哭得伤心欲绝:“郡王妃,我家这口子不曾开罪过你,你为何要他的性命?他死了,我们还怎么活?求求你治好他,我代他去死!”
“嘿!你这妇人胡说八道什么呢?郡王妃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吐血,将要不行了!怎么能倒打一耙——”药童冲出来,愤懑的指责妇人。
妇人一脸惊惶,朝后退去,却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怕药童会上手打人,惊叫一声,立即与牛车车夫一同拖着男子放在牛车上,咬紧牙关道:“民不与官斗!你们会遭报应的!”
药童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你黑白颠倒,也不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被拔舌!”
谢桥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思虑。
药童淬骂几句,见百姓还围观着看热闹,怕他们听信妇人的话,连忙解释道:“这医馆开了三四个月,你们大家也知道医馆的名声,这是救死扶伤,如何会做害人的勾当?人送过来的时候,大口大口的吐血,已经不行了,又无病无灾,林大夫要检查他的口腔,他不肯张嘴,还是郡王妃扳开他的嘴,里面布满伤痕,显见得是吞了利器!”
一口气说到这里,嘴里发干,吞咽一口唾沫继续说道:“郡王妃不是见死不救之人,着实是救不了,不想他死前再遭罪,不便出手相救。嘿!这妇人信口雌黄,败坏郡王妃的名声!”
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郡王妃的为人不用我多说罢?你们有目共睹!”药童丢下这句话,对谢桥说道:“郡王妃,您不必与这等小人一般见识,黑与白,不是仅凭她一张嘴可以颠倒,大家还是很信任您。”
曾在医馆治病的人,迭声说道:“郡王妃人很好,极为公平,不乱收诊金,小病小痛一副药便治好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
可心里如何想,却不得而知。
明秀面色铁青道:“郡王妃,果真被您说中了,风头太盛,未必是好事!分明是来找茬!”
求人治病,也不是这种态度。
而那妇人,显然并非是真心实意的替男子求医。
若当真如她所表现的这般在意,为何男子躺在病床上吐血的时候,她却神游天外的站在门口?
“奴婢去查!”明秀觉得有猫腻!
谢桥颔首,并未阻止:“你小心行事。”
明秀立即顺着妇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谢桥看向空无一个病人的医馆里,皱了皱眉心,嘱咐林大夫道:“每一个病人来医馆,但凡经手诊治过,你都要写下病例。”
林大夫点了点头。
他行医多年,一直是得出病症开出药方。
这样省事,可时日久了,若是出问题,他年纪大或者太忙,便忘记病人之前患的是什么病。
会给寻兹挑事之人,钻空子。
“我坐得端,行得正,不怕小人寻兹挑事,大家散了罢。”谢桥对围观的百姓说罢,坐上马车回去。
——
郡王府。
秦蓦冷峻的面容带着疲倦之色,风尘仆仆,大步进来。
锐利的黑眸在屋子里四处张望,凝在一处顿住,只见薄纱屏风上倒影出一道纤细的身影,谢桥端坐在案后,伏案书写着什么。
秦蓦阔步走过去,只见她在翻看医馆里的账本,面色稍霁,“医馆有人挑事?”
谢桥听到他的脚步声,便已经抬头看来,起身解开他身后的披风,拍去上面沾染的拂尘,漫不经心的说道:“已经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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