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事实上,线索是费拉提供的,&rdo;加百列说,&ldo;她告诉了我她的故事。&rdo;
&ldo;巴勒斯坦人向来如此。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损失和放逐里不能自拔,永远也逃不出来。&rdo;沙姆龙向前探了探身,手肘撑着膝头,&ldo;你确定想亲手让哈立德殉葬吗?我们可以找别人做这事。&rdo;
&ldo;我知道,&rdo;他说,&ldo;但我必须自己干。&rdo;
沙姆龙重重地叹了口气。&ldo;如果你坚持的话。但这一次只能私了,没有人帮你,没有人盯梢。哈立德再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了,只有你和他两个人。&rdo;
&ldo;这样很好。&rdo;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他们看着一艘渔船缓慢地驶向太巴列。
&ldo;我有件事想问你。&rdo;加百列说。
&ldo;你想问d计划的事。&rdo;沙姆龙说,&ldo;贝特赛义德和撒梅里亚。&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你已经在巴勒斯坦的痛苦里徘徊了太久,是时候了。&rdo;
他问了一周前在美吉多问伊莱&iddot;拉冯的问题:我们真的把他们赶走了吗?
&ldo;当然,&rdo;沙姆龙说,然后马上加了一句,&ldo;有几个地方,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但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们赶走的还不够。这是我们不明智的地方。&rdo;
&ldo;你是认真的吗,阿里?&rdo;
&ldo;听我解释。&rdo;他说,&ldo;历史让我们失去了自己的土地。1947年,联合国决定给我们一小块地方来建立国家。你要记住,五分之四的巴勒斯坦托管地已经建立了外约旦。百分之八十!在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中,联合国给了我们一半‐‐也就相当于托管地的百分之十,海滨平原和内格夫。但阿拉伯人依然不同意。想象一下如果他们同意的话事情会怎样?如果他们在1937年皮尔委员会建议划分的时候点了头,事情会怎么样?我们可以救几百万人。你的祖父母可能还活着,我的父母姐妹可能也还活着。但阿拉伯人是怎么做的呢?他们说不。他们和希特勒站在了一起,欢庆我们的灭绝。&rdo;
&ldo;所以我们就应该驱逐他们?&rdo;
&ldo;不,这不是我们驱逐他们的原因。他们被驱逐是战争的结果,是他们发动的战争的结果。联合国给我们的土地上有五十万犹太人和四十万阿拉伯人。那些阿拉伯人是我们的敌对力量,会毁掉我们。从独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泛阿拉伯军队会把我们作为侵略的目标。我们必须要准备好开战,而且,我们没法两头同时应战。我们不能一边跟埃及人和约旦人打仗,另一边又要应付贝特赛义德和撒梅里亚的阿拉伯人。所以他们必须离开。&rdo;
沙姆龙看得出,加百列并没有被说服。
&ldo;告诉我,加百列。在你看来,如果阿拉伯人赢了,他们会仅仅让犹太人流亡国外吗?想想希伯伦吧。他们把犹太人带到市中心,砍了他们的头。他们袭击前往斯科普山的护送队医生和护士,把他们全杀了。为了保证没人能活下来,他们把车都用汽油烧了。这就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的目标是把我们赶尽杀绝,让我们再也无力还击。现在他们的目标依然没有改变,他们想杀光我们。&rdo;
加百列把费拉在去巴黎的路上说的话告诉了沙姆龙。我们的大屠杀和你们的一样真实,可是你们否认我们的痛苦,否认你们的责任。你们认为我们的痛苦是自己造成的。
&ldo;确实是他们自己造成的。&rdo;沙姆龙说。
&ldo;但当时真的执行了地毯式驱逐令吗?确实制定了种族清洗政策吗?&rdo;
&ldo;没有,&rdo;沙姆龙说,&ldo;到处都是证据。你在阿布&iddot;高什那边吃过晚餐。如果真的有地毯式驱逐令,为什么那间餐厅还在那儿?在西加利利,为什么撒梅里亚没有了,但阿勒马克还在?因为阿布&iddot;高什和阿勒马克的村民没想把我们杀光。但或许我们错了,或许我们应该把他们都赶走,不让阿拉伯人留下来,成为我们的少数族群。&rdo;
&ldo;那样难民就更多了。&rdo;
&ldo;是的,但如果他们失去了回来的希望,就可以努力融入到约旦和黎巴嫩,而不是成为政治斗争的武器,把我们视为妖魔,视为不合法的那一群。为什么费拉&iddot;阿勒-塔马里的父亲这么多年一直留在艾因赫勒韦?为什么他的其他阿拉伯兄弟国家‐‐那些和他有着同样的语言、文化和宗教的国家‐‐不接受他?因为他们希望把他当作工具,质疑我们存在的权利。我就在这里,我活着,我呼吸,我存在。我不需要任何人允许我存在,当然,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去。&rdo;他看着加百列,&ldo;我希望有人替我看管这一切,我的眼神已经没以前那么锐利了。&rdo;
渔船的灯光消失在了太巴列港,沙姆龙突然倦了。&ldo;这里永远不可能太平,从来也没有太平过。自从我们从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来到这里,就一直在打仗。迦南人、亚述人、腓力斯人、罗马人、亚玛力人。我们总想让自己相信,我们的敌人最终会放弃摧毁我们的美梦。现在我们为这些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付出了代价。没有公平的和平,没有和解的宽容。&rdo;
加百列站起身,准备离开。
&ldo;我怎么回复总理?&rdo;
&ldo;告诉他我会考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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