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因为赵良辰在不知情的情况吓坏了梁王赈灾银一事,幸好梁王看中了赵良辰的能力,没有过多的怪罪。
可是现在如此重要的紧要关头,又是自己一无所知的愚蠢儿子,坏了梁王的好事,他怎么会看不出,这些家眷被抓,肯定跟赵良嗣脱不了关系。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一个个的都这么有本事,赵良嗣一个书院没有考中功名的书生都能入了皇上的眼,为皇上所用。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该高兴了,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儿子都这么能干,他都不用投靠梁王,只凭借两个儿子的能力就能光宗耀祖,到时候他们两个一个为武将,一个为文臣,相互配合,绝对能在朝堂上只手遮天。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的儿子毁了梁王精心布置的一切,今天就算是梁王攻破城门,拿下皇位,他赵家也不可能有任何功劳了,还有可能被梁王清算。
一时间他的卸了浑身的力气,满心的悲凉和不甘,凭什么,他辛苦隐忍了十几年,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梁王此时已经愤怒到快炸了,他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的营造自己任善的名声,又等了这么多年,废了这么多的功夫,就是为了要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
他要的不仅是皇位,还要做一个举世无双,万古长青,受后世敬仰的皇上。
可是现在老王爷把他做过的事情全部公之于众,不管官员和百姓信不信,他注定都是要背一世污名的。
一旦被除宗,就算是他坐上了皇位,也会被世人唾弃,被后世史书记载咒骂。
他要遗臭万年了,这比他没有登上皇位还要让他愤怒。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看着还在不停喊话游说的赵良嗣,他拿起弓,搭箭指向了赵坚,此时他要是再不知道,梁王妃等人的踪迹是赵良嗣出卖的,他就算白活了。
赵家出卖了他,出卖他的人都得去死。
“嗖”,一声,箭矢离弦,直冲赵坚的后心窝而去。
在城墙上能清晰看到梁王动作的赵良嗣惊恐的大喊:“父亲小心。”
赵坚身为武将,还是十分敏锐的,他后背直觉有危险传来,猛然回头,就看到一支箭矢直冲他的心窝呼啸而来,速度实在是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避。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之时,忽然横插出一柄刀,“叮”一声,箭矢被击中改变了轨迹,擦着赵坚的胳膊而过,在他的胳膊上撕裂了一个口子。
赵良辰已经飞身挡在了赵坚的身前,他沉着脸看着梁王质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梁王在看到赵良辰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愤怒的失去了理智,再次举箭射来,他面容扭曲的怒吼道:“连你也背叛本王,你们赵家狼子野心,都背叛了本王。”
赵良辰举刀一一把射来的箭挡开,他一边挡一边冷着脸说:“王爷,您冷静一点,我们赵家对您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父亲为您做了多少事,您不是不知道,背叛您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您现在还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就对我们赶尽杀绝,这是过河拆桥,赶尽杀绝,你让在场跟随您的怎么想。”
赵良辰的话让梁王冷静了几分,是,就算是赵家背叛了他,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了赵坚,这会让军心不稳。
他放下了弓,想为刚才的举动挽回一些影响,可是已经晚了,原本刚才听到宣读的那些罪状,已经有不少的官员动摇,只是他们如今站在了这里已经没法回头了,总得拼一把,拼出一条活路来,但是现在看到梁王对赵坚毫不留情的下手,他们的心全凉了。
他们是知道赵坚是早就投靠了梁王的,甚至最近在赵坚有意的宣扬下,还知道赵坚和梁王有亲,这样的关系梁王都说杀就杀,那他们呢?就算是今天他们赢了,往后也要活的战战兢兢,唯恐有一点不对就被梁王杀了。
虽然赵良嗣可能是皇上的人,但是他说的对,梁王如此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人,不值得他们追随。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他登上皇后之前站的高台,接过刘金递给他可以扩音的喇叭,高声喊道:“各位臣工,朕知道你们也是受了梁王蒙蔽和挑唆。
你们都是我们庸朝的中流砥柱,现在你们看清了梁王的真实面目,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朕用江山和祖宗基业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现在迷途知返,与梁王决裂,回到城中,朕对之前的事情就会既往不咎,让你们全家团聚。”
城墙外的官员心动了,皇上在这种时候启誓不会杀他们,那就肯定不会杀他们。
虽然他们参与造反,皇上不可能不计较,官复原职是不可能了,但是只要不死,是抄家流放还是贬为平民,一家人只要还有命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家族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这比跟着梁王担惊受怕要好很多。
就算是自己罪孽深重,还是要死,最起码现在他们迷途知返还可以保住全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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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官员想走,但是看着守在梁王身边的精兵,这些人都是梁王精心培养的,他们是不可能背叛梁王的,恐怕他们前脚向宫门口奔去,后脚梁王就会像对赵坚一样下令诛杀他们。
他们可没有赵良辰这样的儿子替他们挡箭。
赵良辰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时机到了,他回头对赵坚低声说:“父亲,如今看到梁王是记恨上我们了,我们留下只有死路一条,儿子瞧着二弟应该是早就投靠了皇上,您回城去,有二弟的功劳在,换您性命无虞应该是可以的,您先走,儿子给您断后,定会保您平安。
赵坚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儿子,这个他从未正眼看过的儿子,他不是不知道赵良辰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他不在意,原本以为赵良辰多少都会对他有些怨恨的,可是看他刚才毫不犹豫的替自己挡箭,现在又以命护他脱险,他的心中很是动容,他不是不知道赵良辰留下断后,可能会死,但是,他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咬咬牙叮嘱道:“好,你要注意安全,为父等着你活着回来一家团聚。”
赵良辰心中冷笑,瞧瞧这就是他的好父亲,在生死面前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虽然知道会是这么一种结果,可是心中还是涌起一阵的悲凉和苦涩。
他点点头应道:“儿子知道。”
随后对着所有的禁军高喊:“所有的禁军兄弟,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梁王蛊惑我们起兵造反,我们的家人都在城内,我们做乱臣贼子,是不忠,放着父母亲人的性命于不顾,是不孝,如此不忠不孝,枉为人。
现在不如护着所有大臣回城,为我们的家人挣一条活路,今天就算是死在了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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