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向他施礼，燕然惊叹于他的风度，一时没反应过来，向他施礼时不自觉便说了现代的称呼：&ldo;王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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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之不禁挑了挑眉，想着自己也不是夫子，怎的叫他先生：&ldo;容夫人此言何意？&rdo;问完才忽然想起她神志不清，他应当询问容钰才是。

燕然现在反应过来，倒没有觉得尴尬，从容笑道：&ldo;学识年长是谓先，从师受学是谓生，我叫公子先生有何不对？&rdo;

王瑾之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了然和赞赏，微笑答道：&ldo;容夫人解得甚妙，看来夫人已然痊愈。

&rdo;

容钰看着燕然平静带笑的脸，心想，当年燕相的风采便是如此吧。

有才不傲物，有德不浮夸；玲珑心思，聪慧狡黠。

燕然看容钰脸色有些缓和，趁机扶住他的手臂，对王瑾之笑得恳切：&ldo;我受过病痛折磨，更希望夫君也能早日痊愈，还望王先生多费心了。

&rdo;

&ldo;那是自然。

&rdo;王瑾之答道，但看向容钰时眼中却闪过一抹惋惜。

行过针之后，容钰沉沉睡去。

燕然作为燕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容钰的睡颜，是那么安静宁谧的味道。

为什么无法爱上他？可能就是他太安静了吧。

燕然其实是个很能闹的人，而他太稳重了。

也许是经历过太多事情的缘故，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在胡闹，燕然不喜欢。

她要的是平等、尊重，所以她把他当兄长，可是他好像很不喜欢她的态度。

可是怎么办？她不想妥协，更不愿意离开他。

燕然百思不得其解，好像绕进了一个死胡同，明明知道容钰是唯一的终点，可是她彷徨徘徊，却始终不明白自己在犹豫什么。

犹豫不决不是她的作风，却在容钰的问题上彳亍（chichu）良久，始终找不到出路。

&ldo;容钰，为什么……&rdo;燕然抚上他的脸，看着他纤长却不女气的羽睫，眼中一片迷茫：&ldo;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也不想你不开心，我该怎么做才正确……&rdo;

容钰长睫微颤，仿佛要努力睁开眼，给她一个答案。

此时，王瑾之忽然掀帘进来，看了一眼熟睡的容钰，压低声音对燕然道：&ldo;容夫人可否出来片刻，在下有些话不得不对你明言。

&rdo;

燕然看着王瑾之脸上的凝重之色，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ldo;什么话？&rdo;燕然坐下来抿了口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ldo;其实本来都应该给你们说的，只是襄武拦下了，他不想让容公子放弃治疗，如今我见容夫人已恢复神智，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rdo;王瑾之顿了顿，终是说了出来，&ldo;容公子他……中毒之状渐渐扩散，在下便是使出全身解数，也只能保他……三年。

&rdo;

&ldo;啪&rdo;茶杯猝然落地，支离破碎，一如此信带给燕然心底一声惊雷：&ldo;三年……&rdo;

&ldo;容夫人，实在对不住。

&rdo;王瑾之见燕然的脸色瞬间血色抽离，心下不忍，安慰道：&ldo;容夫人也不要太灰心，襄武已经在寻找名医，天下这么大，一定能找出一个能救容公子的大夫的。

&rdo;

会有吗？容钰睁开眼睛，自嘲的笑了，不，不要再抱希望了，因为换来的，只能是失望。

这样也好。

他死了，也不用再去计较燕然的心意，解脱了自己，成全她吧。

燕然进来时看到容钰还在睡，她松了口气‐‐幸好他还不知道，她不打算让他知道，有时候糊涂比清醒幸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