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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我告诉zeroone说我马上就到，然后就走进三越百货后面的便利店，想给他买点东西。据我了解，他对不可能在dey&39;s餐厅菜单上看到的零食超级感兴趣。

我到的时候都快一点半了，可是餐厅里还有一半左右的客人，真是将周六晚上的时光发挥得淋漓尽致。zeroone就坐在窗边一个信号较强的包厢里，桌上放着两台笔记本电脑，早已打开，并且插着无线上网卡。从对面的窗户看去，依稀亮着几盏灯的太阳城几乎挡住了半个夜空。

zeroone的穿着打扮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黑色戴帽夹克配黑色牛仔裤，额头上的两条筋展现着怪异的棱角，看上去就像是被植入了钛金属一样。他那苦行僧一样消瘦的脸庞，一看到奶油味土豆片就笑得合不拢嘴。我想他是在笑，如果不是在笑，那就是长时间盯着液晶显示器造成的脸部抽搐，我将注意力从骇客扭曲的脸移开，切入正题。

&ldo;你了解地面师吗?&rdo;

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着土豆片说：&ldo;说白了不就是房地产骗子嘛!这次是不是要让我帮你做一个假的土地册?&rdo;

这语气听上去好像这是除了我谁都知道的常识一样。

&ldo;什么是伪造士地册?&rdo;

zeroone看了电脑屏幕后扫了我一眼说：&ldo;你是白痴吗?你不会就为这种无聊的问题来找我的吧?&rdo;

我当然否认，其他的也没多想。

&ldo;用电脑伪造土地册很简单吗?&rdo;

zeroone不屑地点头。

&ldo;因为原始资料就是电子版的，现在东京的档案基本上都是电子版的。从前还要从书面材料里提取信息重新打印一份电子版，现在就用不着那么麻烦了。&rdo;

zeroone笑得很开心，在他面前零食的魅力远不如电脑。

&ldo;电脑里存了这附近的地图。&rdo;

他用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盯着我，右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游走，左手拿着土豆片，一副很谨慎的表情，生怕一滴油掉在键盘上玷污了键盘。

&ldo;你看这里。&rdo;

他把液晶显示器转过来面向我。新款电脑有了用武之地。

&ldo;我想知道池袋大桥边那块空地的确切位置。&rdo;

zeroone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地址详细得超出人的想像，我想让宅急便司机使用都不会有问题，这时他把黑色外套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ldo;东池袋1‐45‐6。&rdo;

&ldo;真是简单方便，接下来我想看一下这块地的土地册。&rdo;

zeroone把银幕转向自己。

&ldo;土地局的电脑系统设置了很多收费项目，接下来的就要收费了，还继续吗?&rdo;

我沉默地点点头，本来心里就有为那套西装付钱的意思。

&ldo;ok，只是调出资料不改写的话，我会尽量算你便宜些。&rdo;

过了一会儿，在十五寸液晶屏幕上跳出一个空文件。表格的左上方写着东池袋的详细地址，右上方写着&ldo;全部事项证书（土地）&rdo;的字样。zeroone用咬掉了半块的土豆片指着表格的第二行说：&ldo;这边与甲区所有相关事项就是要改写的地方。从这份证明书上看，千禧都市开发所是这块地的主人。&rdo;

&ldo;这么做，土地的主人不会有所察觉吗?&rdo;

zeroone把剩下的土豆片放入嘴中。

&ldo;所以地面师才费尽心机找那些长期被闲置或归属权混乱不清的土地，这样贷款方光核查就得花上几个月的工夫，一旦土地所有者有所警觉，他们就会马上撒腿闪人。&rdo;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现在时间紧迫，离周一只有四十小时了，这是怎么做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ldo;你把这份资料传到我的ac电脑上。&rdo;

这个星期六的晚上我一个人走出夜幕笼罩下的餐厅，把一脸困惑盯着我看的zeroone独自留下。

我一直重复听着《行星组曲》，思考着怎样做才能让神宫寺摆脱重田兴业那帮家伙的纠缠。虽然说只要向警方或银行举报他们的诈骗行为，这件事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但这样做肯定会让无辜的神宮寺受到牵连。此外还有另一方面的忧虑，我担心到时重田兴业的人也会有所行动。即便是不这么做，这位摇滚巨星欠重田兴业的巨额贷款也不可能一笔勾销。

严冬的早晨，我拖着倦怠的身体一头倒在被窝里，身上仍旧穿着那天参加彩排演出时穿的那件衣服。

星期天打开店门的时候，我还在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的空气，是神宫寺打来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ldo;米雷跟我说了，我现在在池袋东口，我们在哪里见面好呢?&rdo;

&ldo;十五分钟后在西口公园见吧。&rdo;我向二楼的老妈打了声招呼，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店，然后走出门。西口公园在星期天的中午独自炫耀着，比星期六午夜的茶餐厅连锁店的独舞更让人备感荒凉和空旷，空荡荡的长椅橫卧在公园里，稀稀疏疏的人影散落在石子路上，砂石颜色的鸽子像是被西北风吹成了一堆，全都在阳光下聚集着。

神宫寺就坐在舞台附近公园的长椅上，他看见我后抬了抬下巴，等于是跟我打了招呼。我在他旁边坐下，没给他一个眼神就开始说：&ldo;听说明天就签约了，怎么会变成这样?&rdo;

即将燃烧殆尽的摇滚巨星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舞台，意味深长地说：&ldo;昨天那首新歌还不错吧?只可惜没有一家唱片公司看到它的价值，都不愿意帮忙出版发行。只因为我的年龄比他们的要求人了二十多岁，长得既不英俊也没有夜店舞郎那样优美的舞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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