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满是惊愕,怔愣的看着歪倒在雪地里的男人。
他明明身负重伤,浑身都是血,却还勾着一直冲着她温柔的笑。
周伶歌的心,猛然被刺痛。
她脸色惨白,眼底满是崩溃:“别笑了,你别笑了。”
“血,好多血啊。来人,来人啊。”
没人听到她的呼唤声,万物俱寂,那一片雪地唯有他们二人。
雪,簌簌的落着。
男人伸着胳膊颤抖着指腹,小心翼翼的擦掉她脸颊上溅落的几滴鲜血。
“你别哭……”
“我……我知道,你……你恨我。你一直以来都特别的恨我,是我……是我拆散了你与韩慕白。是我困住了你,是我一意孤行,将你囚禁在了我的身边。”
“对不起……我应该早就和你道歉的。如今,我用自己的命抵……你……你能不能原谅我,能不能不要再恨我?”
“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我无法忍受,自己的生命中没有你的存在。所以我利用自己的权柄,绑住了你的翅膀,将你困在了我的身边,将你据为己有,让你变成了我的禁脔。”
“歌儿……过往云烟,恍若一切梦境,我……我竟不知……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光,究竟是真实发生过,还是……还是我的一场梦。”
她的心好疼,疼的几乎都要麻木了。
她明明是非常恨他的。
为何这一刻,她的眼泪却忍不住哗啦啦往下掉。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那些汹涌的鲜血,从他身上流淌下来。
他躺在血泊中……他奄奄一息,他从未有过这样脆弱的时刻。
周伶歌张着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只是无声的哭泣着。
男人的指腹沾了血,他给她擦拭脸上的泪……可是那血却不小心沾染她满脸都是。
他眼底满是慌乱。
“对不起,我……我弄脏了你的脸。”
“对不起,我总是做一些让你生气,让你难过的事。”
“歌儿,不过从今天起你就自由了。我不会再困住你……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爱什么人就爱什么。我不会再禁锢你……唯有我死了,才能停止爱你。”
“我早就拟了一封赦免你的圣旨。你……你出宫吧,我给你留了良田、金银、还有暗卫……会有人将你带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我只求你一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好?”
周伶歌低声抽泣着,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躺在血泊里,渐渐失去意识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已经处于呆滞,他喘着粗气,不停的说着:“求你……不要再恨我。如……如果有来生,你……你看一看我,好不好?”
“你……你试着爱我一……一次好不好?”
最后那个好字落下,他覆在她脸颊给她拭泪的手指,重重的跌落下去,砸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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