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从然还是看到了,苏起时心中那一丝侥幸被全部击碎。
黑暗的一面彻底被抛开裸露出来。
苏起时无所谓的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古从然,“你若想争我可以竭尽全力的去帮你,可你为什么要牵扯无辜的人?!”
“今日落水倘若你没有及时将齐皖萱救上来,她的清誉怕是要被毁了!苏起时,你怎会变的这般阴险!”
苏起时站起身,失神的重复一句,“我阴险?”随后一字一句语气自带悲凉,“这条路注定是要有人牺牲的,我心若不狠死的人就是我!”
古从然眼神悲凉,不明白昔日好友为何变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你曾经不是这样的啊,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权力真的有那么好吗?我们一起完成年少许下的愿望,去看尽世间繁华不好吗?为什么要背离自己的初心……”
苏起时心中苦笑,从前她天真的以为,只要不去争便会一直潇洒恣意下去,可是结果呢?被爱人抛弃,身边挚友一个都护不住,想要留下的人留不住,这种感受她不想在承受也不想再面对。
苏起时没有正面回答,毕竟前世所有蹉跎只有她一人记得,幸好……只有她一人记得。
苏起时开口音色沉重,“那是年少无知,说过的话根本没有考虑以后,人心是最难测的,只有将权力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安心、最可靠的,权力可以轻易的碾压死一个人,我不想死更不想你们死……”
苏起时的话如同无数个碎石一般敲打在古从然的身上。
古从然骤然发现身边的挚友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了,变成年少她们最不想成为也是最厌弃的人。
心间的那摊净土,也被汹涌的雨水冲散。
这也是第一次让古从然觉得两人的想法开始背向而驰。
古从然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干愣愣的说道,“我们不会死,你也不会死,阿时,你变的好陌生……”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古从然欲哭无泪,她心中下意识无法接受如今的苏起时,更令她感到悲凉的是苏起时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若不是她今日来此,苏起时怕是一直也不会说。
不被信任的感觉充斥着古从然的大脑,那种苦涩感也一直在弥漫。
终于在漫长的沉默里古从然问出了心中所想。
“苏起时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苏起时疑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随后触及古从然眼中的认真,肯定道,“你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古从然神色悲凉,“可我不那么认为,我若是你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在你不愿意将我拉入你的阵营,是不信任我吗?”
苏起时闻言眉心皱起,“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怕了……我怕万一失败牵扯到你。”
古从然,“可无论如何在外人眼里你我早就是一体,你若败就算我没参与但是你能笃定他们会放过我吗?”
苏起时扶额,脑袋很乱,“将军府会保着你的……”
古从然眼底微红,怒道,“假话!苏起时亏我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你我相识18年……如今我觉得没有在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苏起时愣住了,古从然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合起来怎么就读不懂了呢。
“你要与我断义?”
古从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只听她说,“是,你我二人没有信任那便......”话一顿,随后看向苏起时见其并没有想要拦住她的意思,余下的话便脱口而出,“割袍断义。”
苏起时眼底一片猩红,“好,我同意。”
古从然也不再犹豫拿起苏起时送给她做十八岁生辰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斩断裙摆衣角,二人注视着橙色的裙角碎片缓缓落到地上。
纵然已经生出悔意,可谁都放不下身段。
古从然走了。
苏起时闭上双眸,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出,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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