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拉着陈淮转了一圈,确认没问题以后,很轻地跟他说:“去吧。”
陈淮觉得穿这么多太小题大做了,但他刚把楚小一哄好,想听话一点,况且他也很享受楚小一这样照顾他的感觉。
走到门口,陈淮心脏莫名一跳,他动作迟住,回头。
楚小一就站在那目送他,见他回头,扯出个牵强的笑:“去啊,买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陈淮当即推开门,走之前还贴心地把门合上了。
压抑许久的眼泪在合上门的瞬间猛地涌出来,楚小一感觉好冷,整间屋子的温度和氧气都被陈淮带走了一样。
他久久地站在原地未动。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以后,他跟陈淮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吗?
楚小一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只能仰起头,张开嘴巴呼吸。
他等了很久很久,十分钟,半小时,浑身都僵住了,开始抖,突然没有力气那样,蹲在地上。
大脑里面在跳,又胀又痛,胃也在抽搐,好想吐。他捂着胃干呕,口水跟眼泪狼狈地流出来。
空气中本已经消失的看不见的粘稠的液体又出现了,将他紧紧包裹起来,挤压他的所有感官。
他要死了吗?
让他死了吧,楚小一想。
等缓缓恢复意识时,楚小一发现在自己躺在地上,浑身发酸,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了似的。
慢慢爬起来,走到卫生间洗把脸,他看着镜子里面那个眼球布满血丝的怪物,感觉到恶心,镜子里熟悉的面孔在扭曲,变成丑陋狰狞的样子,骂他是个害死所有人的怪物。
楚小一闭上眼睛,打开花洒,凉水浇下来,头很痛,又痛又清醒,等所有声音消失不见,他才无力地按上开关。
衣服湿透了,但他感觉不到冷,桌子上面还剩下那晚拌好的饭,楚小一看着那碗饭,眨了眨眼。
水滴顺着睫毛钻进眼睛里,有点痛,他忍不住合上一只眼睛,拖着沉重的身躯坐在桌边板凳上。
他把碗端起来,拿着先前陈淮用过的筷子,夹着米饭往嘴里送,胳膊在抖,他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
一点都不好吃,米饭很硬,鸡蛋又凉又腥,比他记忆中小时候吃过的猪油拌饭还要难吃。
可这是陈淮拌的。
这是陈淮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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