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快又回到京城,当初离开的时候,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柳氏,也就是我的嫡母,孟家的二太太对我的热情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她如同一位真正的母亲一般,想要把我拥入怀中,如春上前轻轻把她隔开,说我的肚子受不住。
二太太有些尴尬和不服气,却也没多说什么。祖母老了许多,眼神也不好使,她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了好长时间,叹了口气。
我拒绝了二太太让我住在娘家的打算,也没接受二姐姐请我去住她在陪嫁院子,而是让夫君的副将去寻了一处二进的小院,我直觉我们应该在京城有一个长远的落脚之地。
我以为我生产的时候夫君会回来,因为我走的时候夫君说过会陪我生产的。但他没回来,二姐姐带来了四妹妹打探的消息,说是新镇北王对他的防范很深。我知道二姐姐一定没有与我说实情,我从西北走的前几天,夫君日日与他的部下议事到深夜,还有那快马送出的书信以及时常落到我家屋檐上的信鸽。
我非常顺利地生下了我的长子胜哥,我做了母亲。二姐姐一直守着我,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假与其他人手。二太太送了药材来,我当着满屋子孟家女眷的面驳了她,我说怕与我姨娘一样。
她当时的脸色很难看,但我不在意,就算她临走时原形毕露地与我道,莫要得意太早,谁知道你那丑陋的夫君会走到哪一步呢。
我看着她,得体地微笑,道,那就走着瞧。
胜哥满月的时候,夫君居然回来了。他是偷偷跑回来的,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副将去通知二姐夫,他要见瑞王爷。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与夫君一直暗地里往来的是瑞王爷。夫君抱着胜哥,只说不让我担心,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朝廷的事,只我知道他的选择一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而他选择瑞王与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因为我希望孟绮赢。
夫君只在家里住了两天,然后我就再没有看到他的踪影。那一段时间,京里的气氛比大冬天还要冷,除了二姐姐偶尔会派人到我这里来瞧瞧胜哥,带些物件外,我拒绝了一切探望。
又过了一个多月,夫君满身是血地回来了。我吓得都哭了出来,他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告诉我那不是他的血。
他带着他的兄弟们,截住了要冲进城里的镇北王的大军。
我惊讶的无以复加,那得有多困难呀。
夫君微微一笑,告诉我,镇北王原本就不服众,加之他事先派了兵士打入内部,搅乱军心,并没有多费力气。
可是我看他胳膊上的伤口,还有那凝固在铠甲上血渍,我知道,过程一定不会是他说的那样简单。
但只要他平安回来,我就不会多问,我只知道,瑞王赢了,而我的夫君押对了宝。
一番论功行赏,夫君居然被新皇封了镇北侯,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我父亲带着兄嫂还有柳氏再次登门。
柳氏全没有上次与我放狠话时的样子,一派恭顺和讨好。甚至要收拾东西抱胜哥回外祖家住些日子。
我只告诉她,四妹妹新丧,孟家人这副快乐的样子可不好。
收拾东西的柳氏收起脸上的笑容,父亲听我提起四妹妹,轻轻叹了口气,马上到手的皇后的娘家就这样飞了,虽然新皇追封了四妹妹。可没能生下一儿半女的四妹妹,大概用不上一年半载就会被新皇遗忘了吧。
新皇并不急着让夫君回西北,夫君却知道不能久留。镇北王带走了一多半的兵力,那边的情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回去之后还有好多事等夫君去忙。再说,新皇得了天下,接下来就是文官的责任了,武官还是应该镇守边关的。
而我这时对夫君提出一个要求,希望他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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