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盛璟逸无力掀开眼帘。
柔和的灯光从侧面洒过来,他视线游移,余光捕捉到贺医生正安静地坐在床边。
这一次,贺医生没有那种惯常的严肃表情,也没有再叨念他该如何爱惜自己的身体。
见盛璟逸苏醒,他只是微微挑眉,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无奈,
“怎么才离开医院几个小时,就弄成这样?”
他吞咽了一下,声音冷静:
“刚才片子显示,你肋骨间的子弹移位得更严重了。根据今早的检查结果,你的身体目前不适合动手术。”
两人沉默了片刻,病房内空气变得压抑。
盛璟逸先打破这份安静,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
贺医生没有像往常那样严肃,而是以一种几乎像是朋友般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稍微动一下,或者呼吸重一点,子弹就可能移位,带来剧烈的痛苦。”
“如果不幸碰到某个瞬间,子弹刺穿了心包或主要血管,几分钟内,你就会没命。”
手指在被子下微微蜷曲,盛璟逸握紧拳头,小心地吸了口气,再次询问:
“强行做手术,会怎样?”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几秒钟后,贺医生终于开口,盛璟逸隐约听到他的话语夹杂的一丝无奈叹惜。
“强行做手术,成功的机率极低,20%不到。那时,你极有可能永远无法再醒来。”
他顿了顿,抬眼与盛璟逸对视:
“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我建议你留在医院,尽量卧床静养。”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忍,而盛璟逸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眸中隐约透出了几分失落。
他嘴角轻轻上扬,朝贺医生微微一笑,神色淡然:
“贺医生,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并不打算留在医院等死。”
“好吧。”
贺医生没有再反驳,第一次对盛璟逸的任性选择妥协。
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解释:
“你之前没有服用止痛药,这让你能明显感受到子弹移位时的痛楚,避免了更严重的伤害,反而歪打正着延长了你的生命。”
停顿片刻,他补充:
“所以,如果你真的有事要办,我只能给你一些低剂量的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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