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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什么?&rdo;

&ldo;那个弹丸之地，石油特别丰富。文莱的苏丹[13]是个大亲英派，他手里的英镑数量可能谁都比不上。这位苏丹是我们忠实的朋友。不幸的是，他不但知道我们的麻烦特别多，他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他会抛掉一些英镑，至少三十亿。这些钞票就要在市场里面流窜了，就像无家可归的孤儿。这样一来，货币流通就受了影响，经济萧条的时间至少还要持续一年。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他也说了，会按我们的建议去抛售，也就是说在下一轮预算出来的时候。&rdo;

斯坦普尔咽了一口口水，但发现嘴巴已经干得冒烟了。

厄克特仰天大笑，可笑声里找不到一点轻松：&ldo;还有呢，蒂姆，还有!先说最糟糕的一件事，整个司法部长办公室都心照不宣，复活节之后立刻开始对加斯帕&iddot;哈罗德爵士的审判。复活节是三月二十四号，你别查了。你对这个加斯帕爵士知道多少?&rdo;

&ldo;应该就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吧。白手起家的大财主，富可敌国;全国最大电脑租赁公司的主席;与政府各部门以及地方政府来往密切。罪名是为了保住合同，四处给官员大量回扣。不过我好像记得他也很喜欢做慈善吧，因为这个才封了爵位的。&rdo;

&ldo;他之所以封爵是因为他是我们党最大的金主。这么多年了，一直忠诚而谨慎地站在我们背后。&rdo;

&ldo;那现在有什么问题呢?&rdo;

&ldo;过去只要我们一有需要，他就会给予帮助;现在他身陷囹圄，也希望我们对他同样忠诚，去跟检察官勾兑一下。我们当然不能这么做啦，但加斯帕绝对不会那么通情达理的。&rdo;

&ldo;还有，对吧?我知道，肯定还有……&rdo;

&ldo;他特别固执，说要是真的闹到法庭那一步，他可能管不住嘴，要透露那些巨额党派捐款的去向了。&rdo;

&ldo;所以呢?&rdo;

&ldo;全都是现金付费，装在公文包里送到本人手里的。&rdo;

&ldo;这个天杀的老狐狸。&rdo;

&ldo;不管多少钱，都够让我们喝一壶的了。所有人都没法安如泰山。他不仅是核心党组织的金主，而且还为几乎每一个内阁成员提供了支持，特别是在他们各自选区的活动中。&rdo;

&ldo;你可千万别跟我说这些钱在账面上有没记成选举开销的。&rdo;

&ldo;我的每一笔开销账面上都是清白的，经得起他们查。至于其他人嘛……&rdo;厄克特挑起一条眉毛，&ldo;有人跟我说，今天下午，我们的财政大臣为了保住光荣的后座议员[14]席位，挪用这个钱打发了一个很麻烦的情妇，那小贱人威胁说要公开一些信件。支票都已经写给她了，哈罗德居然把支票给取消了!&rdo;

斯坦普尔向后推了推椅子，险些坐不稳，直到椅子的后腿勉强找到了平衡。这个动作给他一些完全无用的心理安慰，好像这么一来就能离这荒唐的一切远些：&ldo;我的天哪，弗朗西斯，现在这些烂摊子足够把我们撞得稀巴烂了，而且就近在眼前，你还想让我做党主席?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干脆现在就收拾收拾包袱去利比亚做难民算了。复活节之前吧，你看行不行?不管是谁卷进了这他妈一摊子烂事儿里，一辈子都他妈活不过来了啊。&rdo;

他绝望而茫然地挥舞着自己的双臂，仿佛一瞬间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似的，但厄克特却非常认真努力地向前倾着身子，全身充满了张力，甚至有些僵硬。

&ldo;对，到复活节。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取得进展，蒂姆。好好利用这段&lso;蜜月期&rso;，狠狠打击反对党，预防经济衰退，尽量争取多数席位，至少数量要经得起一次又一次的炮轰，直到我们全身而退。&rdo;

斯坦普尔有气无力：&ldo;争取多数席位。你的意思是说要举行一次选举吗?&rdo;

&ldo;就安排在三月中旬，所以我们有整整十四个礼拜，不过在我宣布这个消息之前只有十个礼拜了。我希望你这个党主席好好把握这段时间，把选举机器给我好好运转起来，牢牢把控住。我们要制订周密的计划，尽量筹集资金，好好羞辱我们的对手，但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们有举行选举的打算。&rdo;

斯坦普尔用尽全力打起精神，试图跟上厄克特的思维，他的椅子又咔嗒咔嗒地回到了原位，&ldo;该死的党主席。&rdo;

&ldo;别担心。就干十四个礼拜。要是一切顺利，到时候你想去哪个部门都行，但如果出了岔子……嗯，我们俩都不用担心了，从此别想在这里混了。&rdo;

注释

[12]补选即递补选举，指组织中席位出现空缺时进行的选举。

[13]苏丹是某些伊斯兰教国家统治者的称号。

[14]后座议员是指英国议会下院中坐在后排议席的普通议员。这是英国下议院的惯例，执政党议会党团领袖、在政府中任职的议员以及反对党影子内阁的成员等重要议员坐在前排，普通议员则坐在后排。

第五章

天下政客皆无友。

&ldo;这也太吓人了。&rdo;莫蒂玛&iddot;厄克特一边巡视整个房间，一边嫌弃地皱起鼻子。好几天前科林格里奇一家已经把所有的细软都搬离了唐宁街10号楼首相专用的小公寓，现在的起居室看上去就像个三星级酒店。缺乏个性，没有&ldo;人味儿&rdo;。毕竟，上一个主人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私人物件装箱打包带走了。陈设倒是井井有条，不过缺乏美感，看上去很像火车站的候车室。&ldo;太讨厌了，这样可不行。&rdo;她不断重复着，嫌弃地看着墙纸，上面有些淡淡的痕迹，看形状，之前应该装饰了一排陶瓷鸭子，以她对上一位第一夫人的了解，这像她的品位。走过一面长长的落地镜前，她的注意力暂时转移了，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自己的一头红发。这发色很是显眼，是她在等待最终的首相选举结果那一周去染的。造型师把这叫作&ldo;吉星高照&rdo;，但这颜色显然是有点过了，不自然，谁都看得出来是故意去染的。她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调节起电视的色平衡，心里掂量着是换台电视还是换家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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