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就快要死了,奈德,&rdo;父亲说,&ldo;我没精力,也没时间。&rdo;
&ldo;要是你为了给你自己搞一个肾脏呢?&rdo;
&ldo;肾脏?&rdo;他第一次转过身来,瞳孔里充满怒火,&ldo;你以为我给那些孩子设圈套自己就可以活命,小奈德?&rdo;
&ldo;我不知道。我想你不会陷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让他因为谋杀判刑,你下得了手也安不了心。你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爸爸。他当时是在为你拼命,是吗?是吗?&rdo;
弗兰克短促地呼吸了一下,接着咳嗽起来。我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懊悔、自责;更可能的是,否定。他只是坐在那儿,继续看着比赛。他指了指那堵绿墙。&ldo;你知道,现在那里也设座位了。&rdo;
&ldo;爸爸,&rdo;我转身向他说道,&ldo;求你……直截了当点!我现在正因为谋杀罪而被通缉。&rdo;
弗兰克磨磨牙齿,倒好像是他在遭受这一切折磨。他把蜘蛛腿般细长的手里捏着的比赛单紧紧地揉成一团。&ldo;谁也没料到有人会受到伤害,&rdo;他最后说,&ldo;我能说的就这些。&rdo;
&ldo;可是有人受到伤害了,爸爸。米奇、鲍比、巴尼、迪。他们都死了。你知道这让我怎么想的,就是现在唯一能给予我帮助的人只有你。帮我找到杀人凶手,爸爸。帮我替我的伙伴们报仇。&rdo;
他转向我。有那么一刻我都以为他要垮了。&ldo;乔治给了你很好的建议,奈德。找个好律师。然后自首。每个长了脑袋的人都知道你没杀害那些孩子。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rdo;
&ldo;其余的你就不知道了?&rdo;我说,眼里迅速溢满了炽热的泪水。
&ldo;让你自己解脱出来,小奈德。&rdo;弗兰克转身注视着我。
我想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失望,我的父亲这么说就是要我离开,一点忙都不肯帮。我热血沸腾,猛地站了起来,鄙夷地瞪着他。
&ldo;我会找到他的,爸爸。当我找到他的时候,我也会知道你的一切。对吧?&rdo;
几个洋基队球员触到了垒位。红袜队改变了投球策略。突然,罗德里格兹将球击过了&ldo;绿色怪物&rdo;。
&ldo;你相信吗?&rdo;父亲突然说,&ldo;正像我说的那样,那个该死的诅咒。&rdo;
&ldo;我信,爸爸。&rdo;我停了一会儿,多么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可是他连看都没看我。
我向下扯了扯帽子,盖住了我的眼睛,离开了球场。
也离开了我父亲。
没等我走到体育场看台的下方,我就意识到刚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说要找到加歇的时候是那么充满自信……我现在仅有的一点钱还是乔治叔叔塞到我手里的几百块。我的照片已经遍布新闻媒体。
每一秒钟,警察都有可能冲出来把我包围。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站在球场外的耀基路上,我第一次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转。我知道苔丝的事情看上去很糟。我知道在房间里可能到处都是我留下的dna痕迹,我的指纹。但是事实是,我除了弄响几个报警器之外,没有做其他任何事情。或许艾莉是对的。我可能只有一个选择,投案自首。而我在外面再游荡下去,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机会。
我在离肯穆尔广场几条街的地方找到一个电话亭。我需要找人谈谈,只想到一个名字:戴夫。就打他的手机吧,我感到仿佛双肩卸下了整个地球的重量。
&ldo;奈德!&rdo;当听到我的声音,戴夫压低嗓门尖叫道,&ldo;上帝啊,奈德,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在哪里?你还好吗?&rdo;
&ldo;我还好。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并没有像我计划的那样把事情解决好。&rdo;
他又压低了声音。&ldo;你见了老爸?&rdo;
&ldo;是啊,我见了他。他只是祝我好运,叫我在监狱里也给他写写信。我们还去看了红袜队的比赛,是份额外的礼物。听着,我考虑了一些问题。我考虑了你所说的。我得跟你谈谈,戴夫。&rdo;
&ldo;我也需要跟你谈谈,奈德。&rdo;他听上去有点激动,&ldo;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是关于这个加歇的……不过,奈德,警察来找过我了。
他们已经到处在找这个家伙。我还跟其他一些人说了……所有人都相信你没在那边杀害米奇和其他人,只是产生了某种过激行为。简单说来,就是当你反抗追捕时,你实际上并没有处于理智的状态。&ldo;
&ldo;这就是为我做的辩护?我所做的是疯子行为?&rdo;
&ldo;不是疯子行为,奈德。就是你因为压力过大而做了你在头脑清醒的时候不会做的事情。如果这能让你免于受罚,为什么不这么说呢?不过你可千万别再越陷越深了。你需要找个律师。&rdo;
&ldo;我的法律顾问,你开始树招牌了?&rdo;
&ldo;你这个傻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性命。&rdo;
我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我该做出正确的举动。
&ldo;我们哪儿见,弟弟?我不能冒险开车过去。&rdo;
戴夫想了片刻。&ldo;你还记得x小子吗?&rdo;
菲利。莫里桑尼。我们过去经常到他家的地下室里看电视,他家在山腰,跟我们成长的地方同属一个区域。那里就好像是我们的秘密俱乐部。他是那么喜欢看电视剧《x档案》,以至于我们都叫他x小子。我听说他现在在美国最大的威瑞森电信工作。&ldo;当然,我记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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