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扶起，让她依偎到自己怀中，好方便自己帮她擦头发。

司徒衍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一样珍宝。

他仔细地给她擦干头发，生怕扯疼了她。

他还从没有过此般的耐心。

在司徒衍擦头发的这会子功夫，沈葭倒是安分不少，没有乱动。

她枕在司徒衍的胳膊上，露出一节细腻洁白的颈子。

处在半醉状态下的沈葭，看到眼前的俊容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忆起了原书对司徒衍的描述，便喃喃念道：&ldo;崇元帝实乃英雄少年，惊才绝艳，天上人间，绝无仅有……&rdo;

司徒衍听罢，有些纳闷。

他还从没听说过崇元帝这号人物。

&ldo;你在说谁？&rdo;

沈葭咧嘴，开心地笑：&ldo;就是你呀。

&rdo;

司徒衍以为她是酒后胡言乱语，也就没有当真。

&ldo;难为你肯给孤如此高的评论，没想到，孤在你心里的印象这么好，都成了皇帝。

&rdo;

而沈葭一想到司徒衍的结局，她的面上又多了些许伤感的神色，轻声地念：&ldo;然，崇元帝英年早逝，令人扼腕叹息，天妒英才，不外如是……&rdo;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落入司徒衍的耳里，却陡然添了股凉意。

司徒衍手中的动作微顿，面色凝重了些。

&ldo;你这是在咒孤？&rdo;司徒衍低下头，刚好对上了她的眉眼。

听到沈葭那么说的时候，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心平气和。

早在受伤的时候，他就想象过了最差的结局。

对于死亡，他早已看淡。

虽说皇后等人一直在跟他说能有痊愈的可能，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只是……

&ldo;丫头，你真的没良心，你可知孤在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rdo;

司徒衍的声音低沉，带了浅笑的眼眸里，多了几抹幽寂。

看着面前少女的肌肤如凝脂一般，整个人也是轻柔灵透。

一年多以前，他还没见过沈葭的容颜时，就曾想象过她的面容无数次。

不得不说，她长得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而他却不能与她相认。

当年，他于寂寥之时，来到淮河边，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音。

那琴音如同空中的一轮弯月，在那个瞬间，照亮了他的生命。

他看了眼手心的鲜血，自嘲地觉得，原来他这样的人，也是可以遇到命中的知音。

他与她约定好相见的日子，可是，没过多久，边境告急，匆促之中，他奔赴前线，再回来时，他便是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