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猛地抬头瞅她,却见她瞥眼看了别处,眸角处还挂了薄薄的泪珠子,一时间,嬉笑欢声的屋子落了静。不知是不是我太过分了,她才会如此,我探了下身子,低声问道:“娥皇姐姐,你生气了么?”
&esp;&esp;她不语,我却有些担心,忙拿出怀里的琴谱与她道:“娥皇姐姐别生气了。刚还好好的,从嘉哥哥可喜欢你了,瞧瞧这霓裳羽衣曲的谱子,从嘉哥哥也不知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取得的。”
&esp;&esp;“霓裳羽衣曲?”
&esp;&esp;那挂着泪的睫毛闪动了两下,脸已然别过来,低首看起桌上摊开的谱子,鼻翼微颤,这泪就落得更多了。顾不得礼仪,娥皇姐姐抬起袖角就直擦起泪来,生怕落下的泪水将谱子给沾湿了。如此珍视,我想定不止是因为谱子本身。弘冀哥哥给我的那件白狐披帛,我就不舍得它脏了半点,总是非常的小心。
&esp;&esp;她该和我一样,对赠物之人有深深的情爱。只是,不知为何我说起从嘉哥哥是否喜欢她时,她却会潸然落泪。
&esp;&esp;“明是和萧歆一起,却”贝齿轻咬了下唇,她低声怨埋道。
&esp;&esp;“萧歆?”我呼出声来,脑子里迅速闪过些杂碎的片段,她确实和从嘉哥哥很谈得来,而且还拜同一位师傅习过书画。不知是因为我年岁还小,还是何故,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萧歆喜欢从嘉哥哥。反倒听秋水说过,她喜欢林仁肇将军。林仁肇将军是大唐最年轻的武将,年少有为,与从嘉哥哥交情颇深。先前在齐王军营里,现独领金陵都城守军。
&esp;&esp;“嗯。”娥皇姐姐似乎笃信从嘉哥哥与萧歆互相爱慕,听着那声“嗯”却是极不情愿。我故意诡秘一笑道:“娥皇姐姐吃醋了呢。”
&esp;&esp;“什么呢?”
&esp;&esp;“我可不说。总之,我知道萧歆喜欢的是别人。”
&esp;&esp;“好了,你看了我托你给殿下的东西,你便知晓了。”娥皇姐姐起了身子,从床榻旁的桌几上拿出一把巴掌大的宫扇向我走来。我细细一瞧,这把宫扇扇面精巧,应是采自吴越蚕丝,而上头描白的彩雀画更是出自名家之手,若我没有估错,确是出自从嘉哥哥。
&esp;&esp;“从嘉哥哥画的很漂亮,这对彩雀栩栩如生,可谓是这宫扇的点睛之笔。”
&esp;&esp;“这是他送予萧歆的信物,那日去赴宴前,他无意落下的,我见他与萧歆在道宫扇的事,一时,一时糊涂就。”
&esp;&esp;“信物?呵呵,娥皇姐姐怎知道是信物?”
&esp;&esp;“我”娥皇姐姐语塞。
&esp;&esp;我反笑了起来,说道:“娥皇姐姐吃醋把自己都给酸糊涂了,萧歆的娘亲酷爱宫扇,以前,都是萧歆自己画给她娘亲的,上个月她与我说她娘亲要过寿辰,我猜想这该是萧歆让从嘉哥哥替她画了送娘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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