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到那天夜里，她用尽了自己仅存的一点儿力气，爬到了被怨妖伤得体无完肤的沈长里身边，然后用红绫变作了匕首，割开了自己的左手掌心，然后将自己的血滴进了沈长里的嘴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样做，她只知道，如果她不那样做，沈长里那夜说不定就已经死了。

沐轻轻突然瘫坐在地，浑身颤抖着抬起左手，死死盯着自己掌心，恨不得盯穿似的样子，着实把停云给吓到了。

他立刻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一边询问道：“轻轻，你怎么了？”

沐轻轻却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嘴里不停重复着‘为什么’三个字。

“轻轻，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吗？”

停云仙龄尚浅，此次又是偷听了自己师父和弦风上神的谈话，然后偷溜下山来找沐轻轻的，如今看到她因为自己变得如此，他自然也被吓到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之策，就见一道黛影伴随着一股袭面而来的冷气迅疾而来，直冲进结界，然后一道仙符打入沐轻轻掌心之中，随后才显出真身来。

是沈长里！

“七师叔！”

停云被突然出现的沈长里吓了一跳，往后一仰，一屁股墩子坐在了地上。

沈长里并未理会他，她只是将因自己仙符而沉睡过去的沐轻轻抱起来，放回榻上。

被吓到跌坐在地的停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乖巧地跟过去。

将沐轻轻放好之后，沈长里这才转身问他：“你可知你这一趟溜下山，可将你师父急坏了？”

“停云知错了。”

小少年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解。

只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了面前的沈长里那浑身袭人的冷意，不似她平常那样用冰冷伪装自己，而是真的冰冷，就像是她刚从冰窟里出来一样，浑身冷气缭绕，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退避三舍。

只是，碍于她是师叔，停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你可知，你将方才那些话告诉了轻轻，会发生什么事吗？”

沈长里问他。

停云当然不知道了，他若是知道，也不会冒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溜下山来了，他只是想着，轻轻是他在九曜山唯一帮过他的朋友，所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