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也没想到李危素会投剑南铁骑啊，我就是试一试。”

&esp;&esp;“真是的，要不要和院长说说啊？这为了喜欢的人自己的前途也不要了？”

&esp;&esp;“嗯，我明日给院长去信，再问问。”

&esp;&esp;“你看之前那个……”

&esp;&esp;“……”

&esp;&esp;几人又对了对手中的书信，今年是宣武卫人数最多，足有三十人，还有几个天资很是不错，蒋尧年从拆开信开始脸上笑都没断过。

&esp;&esp;看完了书信，众人便围在桌前吃饭喝酒，没多久下值的狄却非和宣峋与也进来了，几人便起身抵杯。

&esp;&esp;周星潭说：“敬我们中衢人才辈出。”

&esp;&esp;几人笑，抬手一饮而尽。

&esp;&esp;……

&esp;&esp;晚间回去，游照仪便给周令同去了信，山雨欲来风满楼

&esp;&esp;（2）

&esp;&esp;就算是自小生在容、蜓二州的人，也多少会说几句南羌语，虽然国家灭亡，归顺它国，但心中总是留有几份愁思，想把一点语言、文字流传下去，不至于让故国湮灭无痕。

&esp;&esp;但阿满不会说。

&esp;&esp;阿满从小学的就是中衢官话。

&esp;&esp;他从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一个黑沉沉的小楼里，楼里的窗户永远用铁栅栏封着，能看见的只有同一个视角和形状的天空，楼里的门也从未开过。

&esp;&esp;十岁之前，阿满是不被允许上二楼的，而是住在地下，从一楼最深处的一个小门下去，七弯八饶，就会有一个暗沉沉的通道，只有几盏灯亮着，两边是无数个一模一样的房间，一个房间住三个人，只有床和一张桌子。

&esp;&esp;那里都是和他一样的小孩。

&esp;&esp;之所以会觉得一样，是因为那个送饭的男人和他们不一样，那个男人眼睛是黑色的，鼻梁也不高，头发也不是卷曲的，这时候，他才有“一样”

和“不一样”

的概念。

&esp;&esp;有个黑色眼睛的男人会定时给他们送饭，一天三次，次次不落，但从来不会和他们多说一句话，最多也只会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esp;&esp;好几年后，阿满来到上京，见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最常见的就是这种眼神。

&esp;&esp;他渐渐的明白过来，那是一种怜悯的眼神，但不是对人，更多的时候，是对着待宰的羔羊、鞋底的蝼蚁、肩上的拂尘，谁都能轻而易举的决定他们的命运。

&esp;&esp;他们从不见生人，每个月会有一个也是黑眼睛的女人来教他们认字。

&esp;&esp;说是认字，但认的也不多，只要求他们能说会念，他们无聊的时候，就用水在桌子上写那些看过的字，或是盯着那个小小窗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