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还是松了口。

她最终还是没舍得继续逼问下去。

姜妤有的时候自己都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优柔寡断。

只是望向姜昭那双漆黑的眸子，她想，就算了吧。

就当是抵消她未来将会离开而抛下姜昭的一次机会。

她说，“你一定要告诉我。”

姜昭点头，“当然。”

林剑在一旁看着，眉头都皱起来了，只是到底还未继续说下去，“也罢，你既然是被元青仙尊收在身边，想必他已经清楚了你的身份。”

姜妤眉头蹙起。

她到底什么身份，被留在元青身边难道不是因为她窃取了宋明姝救命恩人身份的事情吗？

林剑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继续说下去，“你迟早都要面对这一切的，虽然我觉得你尽早知道为好，但你实在要听剑灵的话我也没办法。”

姜昭没忍住呵斥他，“闭嘴。”

林剑悻悻然闭上嘴，他露出一个有些悔悟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后悔刚刚说的那些话。

像是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对一个刚十七岁的少女而言太过分了，他噤了声，颇有些头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我也不想的，要是可以，我宁愿自己顶上去，但我不行啊。”

他叹了一口气，“姜妤，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希望你和修真界都能好好的。”

“但到了特定的时候，就是得要舍小义。”

姜妤听不懂他的话，有些云里雾里的，林剑见状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他像是很疲惫，很累了，于是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走吧，用我送你下去吗？”

这一刻，与他那中年油腻大叔的外表不符的是，他的神情很温柔。

姜妤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她摇着头，“不了，我带着阿昭下山就好。”

林剑苦笑，“这样也好，山高，你们小心点。”

姜妤道了声谢，抱着恨生剑和姜昭并肩往下走。

一路上，一人一剑灵都是相顾无言，彼此之间都很沉默。

姜昭像是受不了这气氛的诡异，他突然道，“阿妤，突然我隐瞒的这件事很重要，你会怪我吗？”

姜妤看着他，眼睫动了动，“……会。”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姜妤想，如果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即便姜昭对她很重要，姜妤还是会不可抑制地失望。

姜昭面上闪过一抹苦涩，“我猜也是。”

他突然拉住姜妤的一只手，“再好好散一次步好吗？”

姜妤没有挣脱那只手。

她就穿着那身血衣，和姜昭手牵手走在一处，两人心境在这一刻都诡异的平和。

姜昭走在山间小路上，又一次想到，要是没有那场浩劫就好了。

哪怕打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一直到走回小木屋，姜昭都是沉默的，姜妤拉着他想说些什么事，他也只是摇着头，“阿妤，我今天好累，想要先再休息一下。”

姜妤无言看着他，最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