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娅将凯尔希护在身后，怒视着齐言和博士。

她用脚指头想都可以猜到，以凯尔希的性格不可能说出这些离谱的话，唯一真相就是这两个混蛋玩意在捉弄凯尔希！

面对特蕾西娅的怒视，博士连忙往齐言身后躲，齐言又转身往博士身后躲，博士再重复这个过程……

两人仿佛陷入死循环一样，一点一点逃离特蕾西娅。

就在特蕾西娅想要制止两人幼稚的行为时，凯尔希在她身后伸手，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角。

“我知道他们在捉弄我。”

凯尔希低声道：“可是如果这样能让你稍稍改变一些心意，我愿意接受这种捉弄。”

特蕾西娅一怔。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凯尔希如此直白表达自己的感情。

她与凯尔希的见面算不上愉快，当诸国联军的武器撕碎卡兹戴尔，斩杀上一任魔王时，凯尔希就站在联军的前方。

她与凯尔希的相识也算不上复杂，当她选择捡起那顶战场上的黑冠后，复活归来的凯尔希以新的面孔与她开始接触。

两人相识于战场，相知于对未来的守望，相守于那个已经不复存在的巴别塔。

凯尔希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淡漠内敛的姿态，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即便是对最亲近的人，也少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可是如今，凯尔希卸下了所有的身份和伪装，以自己的情绪作为支配，向她发出挽留的请求。

特蕾西娅扭头看向仍在搞怪的齐言二人。

不仅仅是凯尔希，曾经那个温柔中却与大家带着淡淡隔阂的博士，也变得不一样了。

特蕾西娅又看向阿米娅和W，发现两人聚在一起正嘀嘀咕咕商议着什么，视线不停往她身上瞄，明显是在谋划着针对她的作战计划。

特蕾西娅露出一丝苦笑。

“大家，都成长了很多。”

她轻轻推开凯尔希的手，“可是我也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事情，我是一名萨卡兹，萨卡兹们称呼我为魔王。

抱歉，你们舍下所有身份和顾忌走到我的面前，但我却无法舍下一切。”

“可是……”

“没有可是。”

特蕾西娅打断凯尔希的话语，退后两步，举手示意她看一看这座巴别塔四周漫无边际连接天际尽头的金色光幕。

巴别塔的顶端沐浴在那片海洋般无垠的金色之中，又仿佛是那片金色的海洋在簇拥着巴别塔。

“大家，都在看着我，都在等着我。”

特蕾西娅招手，金色的海洋微微泛起波澜，露出其中隐藏的真相。

凯尔希瞳孔微缩：“这是……众魂？”

无数漂浮在金色海洋中的虚幻之影显出轮廓，这些虚影形态各异，但凯尔希和阿米娅等人却能判别出，它们是血魔，是食腐者，是温迪戈，是无数的萨卡兹。

凯尔希仰起头，眺望金色海洋最深处。

她看到了那些更加熟悉的身影。

“历代的魔王……”

“是的，远逐者，戈渎，霸迩萨，奎隆……所有的魔王，所有的萨卡兹都在这里，也包括我。”

一抹金色的光辉飘落在特蕾西娅指尖，她眼中带着无法化解的悲伤：“萨卡兹视死亡为荣誉，萨卡兹们为自己的种族奉献所有后，都会投入众魂的怀抱，以此庇护后世的萨卡兹传承永不磨灭。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真相不该如此残忍，众魂，只是一群囚徒，是被囚禁在源石中的一缕信息，沦为某些人与某些计划前行时碾过的尘埃。”

凯尔希即便早已有些猜测，可是此时听完特蕾西娅的解释，听出特蕾西娅言语间隐含的计划，她仍然感到惊讶。

“你竟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凯尔希看着特蕾西娅，“你准备删除众魂在源石中的信息？”

“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