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乌发随意的用一根簪子别了起来，青丝如绢，乌黑亮丽。

随意，但又不杂乱，舒适，且让人看着便很舒心。

佳人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面貌，只觉她的肤色白皙。

哪怕是侧着身子看书，其坐姿、坐相，仪态、表情，也都颇为优雅。

当真是如那仕女图画一般。

‘宛若天仙下凡’

前日，夏刈禀报时所转述的词汇猛地跃进了胤禛的脑海里。

倒是……言辞精准，无半分浮夸之意。

帘子晃动的声响似是惊动了正在潜心阅读的祺贵人，她当下猛地一抬头，瞧见着一身明黄装扮的胤禛，微微一愣、然后赶忙起身，行礼恭敬道，

“嫔妾见过皇上。”

随后像是又想起来了些什么，面上竟出现了些许惶恐与懊悔，“嫔妾不知皇上前来，竟未能出门接驾，实在是罪过。”

祺贵人的声音着实是婉转动人。

能听出小女儿独有的娇憨，也有悦耳的婉约。

那一瞬间的抬眸，也让胤禛看清了祺贵人的全貌。

无愧那通身气派让人泛起的满心畅想。

尤其，在提及未曾接驾时，那满脸的懊悔之感，更是让他心里有些微微的颤动。

美人，能有什么错处？

本身也是他吩咐苏培盛如此悄悄行事的。

想来，宫中那些个传言也不大可信。

美成了这般模样，又年弱不经事，可不就是惹人嫉妒，容易遭人暗算。

“你无需自责，是朕让他们不通报的。

快起来吧，这外间太凉了，你也不知道关门，又穿的这样少，若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胤禛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伸出他先前攥着珠子的手，将文鸳扶了起来。

“嫔妾特意向司寝嬷嬷请教了在殿中等待侍寝的规矩。

依照规矩，迎接皇上，是要开正殿大门，嫔妃宫殿、寝殿中的门也要敞开，殿内许点烛火光照充足，以免皇上摸黑受惊。

嫔妃需着寝衣，不得穿华服、戴繁琐首饰、护甲……”

文鸳被胤禛扶着坐回了床榻上，羞涩、却大胆的，拿着她那双如含秋水般的眼眸直视着胤禛的眼睛。

她开口说着的，全然是背诵方才司寝默默说着的规矩。

可，在胤禛心里听着的，却只是那一双大胆的含情双眸，与那上下开合的樱桃小嘴。

文鸳本就生得极美，自小精心保养，加之伪素颜的化妆功底下，无论胤禛借着烛火从什么地方细看哪一处，都只会觉得竟有如此完美的容颜。

虽然纯元的清丽、和善、温婉是胤禛心中不可取缔的白月光，但他的个人审美却是浓颜系那一挂，性子也亦然。

他自小都生活在一个局促且缺爱的环境中，所以他心中渴望的、羡煞的，也是他憧憬的、追求的、喜爱的。

此时，文鸳的样貌在他心里逐渐与年世兰融合。

就像是六边形与三角形的融合。

起初只觉‘竟然能有如此相像’，到后来才是‘竟然青出于蓝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