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谓的下次是等他发了月禄走出当前的窘迫，陪他喜欢的姑娘逛街。

现在他当真就只剩下几个铜板，连买个草标的钱都没有了。

&esp;&esp;还好还好喝醉了，他可以回衙门了。

&esp;&esp;何玉暗暗庆幸，不知道那个心思细腻的人有没有察觉他的意图。

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陆清河的侍卫，并不缺银子。

&esp;&esp;可是

&esp;&esp;他微微侧首去看身边的人，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完成陆清河交代的任务，没有办法让她留下来。

&esp;&esp;也许自己该要再主动些，但实际上何玉又是害怕这样的主动。

因为一旦率先迈出那一步，是否就意味着往后他们将牵绊在一起，当真会娶她为妻。

&esp;&esp;“银铃”

&esp;&esp;犹豫间，衙门已经到了跟前。

他蚊子血

&esp;&esp;醉酒让何玉难以抗拒的跌入混沌之中，耳朵能够清楚的听见银铃离去掩门的声音，脑子却梦回到了客栈那夜。

&esp;&esp;听见屋子里陆清河和银铃的响动，那姑娘不停的在哭，像是深夜里的乳猫呜呜咽咽地将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esp;&esp;好像知道有人在外面一般，陆清河沙哑的声音让她小声些，莫叫人听了去。

哭声果然就小了，但屋子里吱吱呀呀的似乎是小船在惊涛骇浪中沉浮。

&esp;&esp;很久以后里面风雨将歇，何玉紧绷的神经才敢松懈下来，虚脱的靠在门上大口喘息，衣衫被虚汗浸透。

&esp;&esp;而身后的门触不及防的从里面拉开，他来不及退开跌进屋子里，低着头趴在地上不敢抬起眼。

&esp;&esp;余光只能看见跟前削瘦的脚掌，未着足袋，脚趾湿漉漉的染着难以辨明的水渍。

屋子充斥着让人难以呼吸的热浪，浓重到窒息的山栀子香扑面而来。

&esp;&esp;他本能的就反应过来那是银铃的香气，偷偷的抬起眼瞟到屋子里的床榻，纤细的胳膊从锦被中无力的搭出来，像从枝头上断下来的枝桠毫无生气。

&esp;&esp;“带她下去。”

&esp;&esp;头顶说话的声音冷若冰霜，有着几分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恶劣。

何玉猛地抬起头，对上那双陌生的眼睛，不明白陆清河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esp;&esp;他不是一向自诩正直的吗，怎么可以如此□□一个姑娘，怎么变得和京城的酒囊饭袋一样了。

&esp;&esp;“大大人”

&esp;&esp;何玉颤抖着声音似要争辩几句，但嗓子里一片干涩，连津液都难以吞咽。

身子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以一种极度安全的方式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像是等待越矩的一顿拳打脚踢。

&esp;&esp;而匆匆扫过陆清河赤身上的伤痕，他感觉眼睛像是被数锋利的小刀无情的刺伤了，酸涩的难以睁开，泪珠忽的一下落在了地砖上。

&esp;&esp;“你喜欢她就赏给你了。”

&esp;&esp;冷漠的声音像是下刀子一般飘下来，何玉立刻就想起了幼时在侯府寄人篱下的日子。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鞍前马后地侍奉在那小公子身后。

&esp;&esp;赏赐和施舍让他和母亲逐渐摆脱生活的窘迫，他以为只要足够的卑微就够了，但还是有了不甘之心。

&esp;&esp;不甘之下，却依旧软弱。

低着头从地下爬起来走向床边，像是捡走家主的赏赐一般，将床上的人裹着被子抱走。

&esp;&esp;“就是那么做奴才的？”

&esp;&esp;陆清河旋到圈椅上坐下，高高的翘起二郎腿，呷着茶水咚地将茶杯掷在桌子上，茶渍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