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是这些“出色的子弟”有男有女,还都是青春年少的年纪,究竟怎么个见识法,还真不好明说。
&esp;&esp;不过这些事,和宁非是关系不大的。
&esp;&esp;他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催债。
&esp;&esp;封家目前推到了祡岭西线,并且已经开始修筑工事,巩固城防。
&esp;&esp;根据前线土炕组传来的消息,黑甲军并未完全止步祡岭西线,一部还在继续东进,逐步清扫零散的胡骑,这些情况目前只有身在前线的才能知晓,并未对外公开。
&esp;&esp;封家要把地盘推进到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但他宁非之前和暮野兄有个九凌湖之约,不知道身在前线的暮野兄还记不记得。
&esp;&esp;呵呵,不记得也要提醒他记得一下。
&esp;&esp;如今依然入冬,
&esp;&esp;宁锯子住的水泥房距离新食间不算远,是座平层的独栋小房,房子引入了前后院的设计,将他个人的起居室、书房与公共会议室分开。木匠班按照他的要求打造了桌椅,大家如今都是穿着鞋子坐在桌前,主要防着铁匠坊那几个老袜筒在开会的时候放毒。
&esp;&esp;如今主楼已经空置,唯一的住客只有缺德圣人的木像。搬家时谢老本想一起带到新居,但被宁非严词拒绝了,言说要保留墨宗的传统,不能强逼圣人搬家。
&esp;&esp;呵,他好容易才摆脱晦气,才不要自找不痛快。
&esp;&esp;“烧生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钢,这是一位叫綦毋怀文的前辈总结的方法。具体说来,就是将熟铁放在炉子里,生铁板放在炉口,不断用火加热,当温度达到一千三百度时,生铁开始融化,这时用火钳夹住生铁左右移动,同时有人不停翻动熟铁,使之均匀淋到生铁液,改变合金含碳量,使之进入钢的范畴。”
&esp;&esp;“要做到这一点,首先我们要量产生铁。”
&esp;&esp;宁锯子在木板上画了一个新的冶炼炉,然后在之前的炉子上打了个叉。
&esp;&esp;“差别不大,主要的不同在于鼓风的位置。”
&esp;&esp;“我看过铁匠坊目前的炼炉结构,鼓风的高度其实已经有所改善,但还是不够高。”
&esp;&esp;“如果我们再把鼓风口提高一些,热空气通路是向上的,所以熔炼产生的生铁液珠将会避开直接鼓入的空气,得以生成生铁的液池。同时,由于铁比较沉,炉渣矿粉之类的杂质可以浮在铁液之上,我们在鼓风口和炉底之间开一小口,炉渣就能被放出,并且可以通过这种放料口观察炉内的生铁液是否已充满。”
&esp;&esp;“一旦炉满,即可将生铁液放出,直接淋在熟铁板上熔铸,即可出钢。”
&esp;&esp;宁非话落,水泥房里才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esp;&esp;原来之前众人听得专注,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错过了什么要紧的关键点。
&esp;&esp;宁锯子淡然一笑。
&esp;&esp;“别急,炼钢不是这么简单,之前我说了,生铁只是其一,还有第二个要点,炉温。”
&esp;&esp;宁锯子又开始敲木板。
&esp;&esp;“炉温三个要点,首先是鼓风,然后是燃料,最后是炉体的设计。”
&esp;&esp;“量产钢靠人力不可能做到,需要畜力或是水利,但这事不着急,我们可以先做出来钢再来讨论量产。炉子设计我画在这里,高炉能延缓炉内热量散失,节省燃料。铁匠坊现在炼铁用煤,煤的温度是足够的,但含硫和其他杂质太多,容易污染铁水,所以我们要炼焦。”
&esp;&esp;“炼焦怎么炼?隔绝空气,干烧。”
&esp;&esp;这堂课,宁非讲到深夜,众人也听到了深夜,如痴如醉,连上厕所都十分不情愿。
&esp;&esp;虽然很多东西都还听不太懂,但矩子无疑给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以前好多想不通不明白的地方,在这一次的解说下似乎有所顿悟,而画在木板上的高炉图,则是让铁匠坊的每一个人都心情激荡,恨不能马上冲出去烧砖盖窑,自己亲手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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