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早,明明还只是初冬,天上就飘起了细细的白雪。安宁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笑了。这世界可真有意思!四百年过去了,那位曾经待她如珠似宝的阿父可以为了家国利益,默许她在南岳姜氏的刑房里接受百年非人的虐待,一直隐忍不发。那位她曾舍命相救过的阿兄,在她逃亡的三百多年里派来找她的人里也藏了杀手想取她的性命。父女之情,兄妹之义,也不过如此。可现在突然冒出个不相干的人来,竟会为了报四百年前她随手舍下的那几饭之恩去冒死刺杀一国太子……季长离啊季长离,你这辈子活的……当真是让人难以评价!安宁的生活又恢复到了认识景珩之前的那种状态。每日愈发勤快地修炼。西陵若当真要与南岳联姻,南岳暂时放松与赤羽军的战事,林震渊说不好就要被调回汝南城了。安宁必须趁林震渊还在南岳边境的时候弄死他,否则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碰到第二次机会了!“咻!”一箭射中靶子,却未能射中靶心。这已经是安宁在这个上午射出的第200支箭了,虽然未有一支箭脱靶,但正中靶心的概率才将将达到一半。安宁非常不满意!以前安宁的那些武师父们教她的射箭方法都是针对她的灵力天赋而特别设计的。那些方法的优点是射出的箭快准狠;缺点是特别依赖灵力的加成。以安宁现在的灵力水平,根本不足以驾驭以前的那种射箭模式。安宁只能从头学习对灵力依赖度不高的射箭方法。“你这样一直在同一处错误的地方打转是没用的。”景珩已经在后面看安宁射了很久的箭了,看她一直不得其中要领,终于开口提醒。安宁听见声音,也没放下手中的箭,只淡淡说了句:“你怎么在这?”安宁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景珩了,还以为上次之后,大家可以不再见面。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他。景珩没说话,伸出手示意安宁把弓箭给他。安宁无法,只能照做。景珩举弓,对着对面山峰上的一棵大树上射去。然后……然后就没了。安宁:???哦豁,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竟然能有幸目睹Bking装杯失败?也许是安宁的表情太过生动,景珩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景珩白了安宁一眼,抬手收回远处的箭矢。箭头上是一只很难抓的那种小昆虫,被射穿了翅膀,但是虫子还活着。安宁抱拳:大佬牛掰!然后就转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今日大可不必再在大佬面前丢人现眼了。“不想学么?”景珩被安宁的表情逗笑。安宁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说:“这学费我可付不起。”“怎么,不想杀林震渊了?”安宁:……学费还是可以想办法凑一凑的!安宁果断把箭靶放回原位,看景珩示范。安宁是那种学霸中的卷王,再加上她本来就有射箭的基础。原本只是卡在瓶颈处的安宁在听了景珩教的各种射箭技巧后,立马找到了新思路,开始忘我的练习。很快,安宁的新箭术就有了一个飞跃式的进步。“行了,你今天已经练了很久了。再练下去你的手这几天就动不了了。”景珩出声打断安宁的练习。安宁放下弓箭,把工具收好。冲景珩抱拳道:“多谢景珩大人,他日必有重谢!”说完转身就往回走。安宁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景珩拎住了后衣领,像拎猫一样给她拎上了雪雕的鸟背上。得!景珩牌绑架,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同样的味道!这次的目的地是一个小河边。安宁率先走到一棵大树边上坐下,并不是很想搭理景珩。景珩在安宁旁边坐下。“你离我远点。我阿母说了,不让我跟傻子一块玩,免得被傻子传染。”安宁有气无力地说。景珩微笑,“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是越发精湛了。”“那你放弃刺杀西陵太子了么?”安宁决定看在他今天教自己射箭的份上再抢救一下这个冤种中的战斗机。景珩看着她没说话。安宁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你说你一个妖怪,既无亲眷相助,又无宗族庇护。西陵王室那样的庞然巨物是你惹得起的么?”安宁变出一瓶酒边喝边吐槽眼前这个蠢货:“你这样整天为了别人活着,有什么意趣?做个九曲红尘世外客,潇洒自在地过完一生不香么?”“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去做个九曲红尘世外客,潇洒自在地过完一生?”景珩反问。“你以为我不想啊?你一个天生天养的妖怪,本来就没那么多破事要烦心。我能跟你一样么?我是人,曾经有父母,有家国。生来就逃不开那些责任与束缚。我这人又懒又馋,要不是有这么些破事,我早就躺平当条咸鱼了!”见景珩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鬼样子,安宁干脆把道理给他掰碎了讲,全当是今天的学费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西陵太子这个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宸阳王姬不过是个女子,没有王位继承权。即便她真的死得不明不白,也无法动摇国本。西陵王再宠爱她,为了稳定局面,也能忍下这口气,舍掉这个女儿。”“可西陵太子不同!季君临是西陵王费心舍命地培养了几百年的太子!不是因为西陵王有多爱重他,而是因为他是西陵王唯一一个非南岳系出身的儿子。西陵被南岳摁着摩擦了几百年!南岳的女人常年把持西陵的朝政,西陵王庭都快姓姜不姓季了!西陵王室的季姓宗亲们心里憋了多少年的火气你知道么?季君临不光是西陵王踢开南岳派束缚的棋子,更是季氏宗亲下了重注力推上位的储君。”“倘若你真杀了季君临,坏了西陵季氏的大事。西陵王不把你那九个脑袋摘下来做酒器就有鬼了!”“再说了,你应该很清楚你们赤羽军之所以能支撑这么久,除了你们自己本身能打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三国之间的相互制衡。”安宁顿了顿,面色古怪地睨了景珩一眼:“你自己算算你们赤羽军这些年偷摸拿了西陵多少援助物资?转头就要翻脸去杀人家的太子,说不过去吧?”说罢,安宁又冷笑一声:“你们赤羽军现在,主将祝琰常年卧病,其余老将死的死残的残。年轻一辈更是人才短缺。周淮安那个没断奶的小屁孩可还撑不起这个烂摊子。弄死了你,再加上西陵的报复、南岳的围剿……啧!没救了,等死吧!”安宁斜了景珩一眼:“怎么,你对你的赤羽军没爱了?想甩手不干了?”看景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安宁摊手:“我这可是压箱底的机密都漏给你了!你要是还执迷不悟,非要干那诛九族的蠢事,那就求您老行行好,趁早离我远点!我的头可没你的铁,不想试试西陵王的刀有多硬!”景珩望向安宁的眼睛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你……”“停!”安宁一看景珩那表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立马打断他,“那天在山洞里我就跟你说过我的身份了!”说到这里,安宁坏笑一声:“好大儿,你若实在是感动,想要给爹爹我磕一个也不是不行。爹爹我生受了!”景珩作势要打她,被她灵巧地躲开。安宁回想了下自己刚才那句话,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听爹爹一句劝,少掺和西陵那摊子烂事,对你没坏处!”说完还要在景珩心里插上一刀,“容我再提醒你一句——西陵太子与宸阳王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从小感情就好。你想弄死人家的亲兄长,小心人家半夜从坟地里爬出来掐死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宁今天的废话太多,冲击到了景珩的三观。安宁明显感觉到景珩此刻的情绪波动有点大,景珩看向自己的视线都快要把人点着了。安宁变出一把扇子盖在自己的脸上,挡住景珩的视线,没好气道:“闭上你的眼睛,少在爷爷这发那啥!”景珩笑她:“怎么,你往日那股流氓劲呢?这就受不了了?”扇子下的安宁长吁短叹:“我原以为你是那种玩的花的,谁能想到你竟是个玩不起的。惹不起惹不起!万一哪天我玩腻了,要撤,你不远万里都要追杀我怎么办?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我犯不着再给自己加个狠的。唉,真是白瞎了这张脸!卿本佳人,奈何是个蠢货!可惜可惜!”景珩听见安宁的变相彩虹屁,笑容加深,上前掀开安宁的扇子。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个玩不起的?”这妖精!真是烦死了!明知她能看不能吃,他还敢来招她!安宁有点来气,胜负欲被点燃了。安宁放下扇子,转身直接给那妖精来了个树咚。“怎么,你喜欢我?”安宁盯着景珩的眼睛,笑眯眯地问他。安宁的眼神很热烈。景珩被她看的眼神都有一瞬间的躲闪,但还是努力保持高冷的形象没说话。安宁这个人精立马看出了景珩的羞涩。啧!这小雏!还敢在她面前装老司机!安宁再凑近一点,“你说,我现在亲你一下会怎样?”如愿看见眼前人的耳朵染上血色,安宁不怀好意地笑:“你耳朵红了!”景珩的心脏被她笑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安宁在景珩的手触碰到她的脸之前退了回去,一脸嫌弃地对景珩说:“哼!一看你就是个没经验的小妖怪。不要喜欢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那些美少年吃干抹净后半路扔掉!”安宁懒懒散散地倚坐在树上,半开玩笑半认真:“我这个人呢,从来不信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鬼话。只讲究一个及时行乐。”“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谁会一直陪在谁的身边。父子之情也好,夫妇之爱也罢,在利益面前,没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安宁的笑容有些嘲讽。“像你这种缺心眼的蠢货,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小心日后被我骗身骗心,完了再转手卖去怡红院,有你哭的!”安宁说完便站起身,没有多看景珩一眼,干干脆脆地离开了。喜欢长离伴月行()长离伴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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