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大概以为我跟他一样,是某个不受宠的二少爷,不知道此刻他得知真相的他是不是已然幻灭。仇郁清替我接过了艾伦递来的饮品,“他不喝这些。”说完,便自己轻抿了一口,算是给艾伦面子了。手臂箍在我的脖颈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与仇郁清的身体近乎紧贴着,我无法不感到尴尬,只能回过头埋怨地看着他。仇郁清好像对此一无所觉,他甚至还拿手边的毛毛球来逗我,“你笑笑,别这样盯我。”后来留在仇郁清身边玩了一段时间,直到舱内的一个女孩吆喝着对这边说了什么,那黑发的仇家亲戚才建议仇郁清一起到里面去玩桌游。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落到了队伍的最后方,我将杨天鹏逮住,“抱歉啊,我之前……”“没事没事,就是从来没听说,觉得有点震惊罢了。”说着,杨天鹏压低了声音,问我:“你跟我说话没问题吧?从刚才仇郁清那边的人都在悄咪咪瞟你呢。”瞟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被他们观赏的猴,“不用管,我跟仇郁清请示过了的。”虽然仇郁清答应得不是很开心就是了。那之后到了舱内的上层,我又跟杨天鹏细聊了一下打算合作的内容。其间好几次艾伦都叫我一起去跟他们玩牌,我都以我不会为由,推辞了。其间我注意到一直坐在房间里跟大少爷们一起玩的那几个漂亮女生,刚开始我不太确定她们的身份,直到杨天鹏跟我说明,我才意识到这次出海仇郁清的朋友们还邀请了几位女性朋友跟他们一起,看她们的气质行头我知道,大抵跟这些太子爷们一样,这些大小姐的家里,也都是非富即贵的。当然,也并非全是大小姐,也有同仇郁清原先的工作一样的,身为模特的女孩子,“可惜了,原本是庄正浩安排来跟仇总套近乎的……”杨天鹏话说到一半,卡了壳,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显然,他方才是忘记我跟仇郁清的“关系”了。“没事,我不介意。”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反应,毕竟这里的人似乎都以为我跟仇郁清是在一起的,“其实已经分手了,现在是朋友,仇郁清刚刚开玩笑呢。”压低声音,我这样解释道。杨天鹏显然不信,脸上就差写上“真的吗?你可别害我”几个大字了。不过没等他回答,方才我们提到的那个模特女孩儿,此刻已经在庄正浩的示意下,坐到仇郁清身边去了。仇郁清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手里拿着牌,眼中颜色如墨,像是在思考什么可怕的问题,又好像是在愣神发呆似的。而我看着那“郎才女貌”景象,竟一时间感到有几分熟悉,回过头,终于迟迟地感受到了刺眼,于是便只跟杨天鹏说我打算到外面透气。离开前加了我的通讯号,杨天鹏被他其余的朋友叫走了,“有时间再联系哦,等我考虑选题的时候找你。”选题都还在考虑中,这事儿大概率是八字都没有一撇的,我略略笑笑,只点头额首。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听着鸥鸟的鸣叫,久违地,我生出了想要点一根烟抽抽的冲动。白医生的联系方式,没有,虽然我现在未曾十分剧烈地发病,但这么快的时间,我又想找她聊聊了。高中。对没错,方才的画面,令我想起了高中。这应该是我主卧游艇内部有房间,仇郁清将我带了进去,他说如果我愿意,今晚上可以歇在这里。仇郁清将我带进的房间是主卧,这时我才迟迟意识到,这艘船或许并不是租来的。“怎么了?”倾身上前再度吻我,仇郁清可以压低声音的时候,嗓音有些黏糊。我躲开了他,只说:“你不该让他们误会的。”仿佛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仇郁清垂眸思索了片刻后才解释道:“他们很久没见你,都以为我跟你断了联系。”“我们虽然没有断联系,但是……”看着眼前眸色如墨的仇郁清,我忽然打从心底地感到一阵无力,“但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刚才我没有当面戳穿,只是觉得在那样的场合不合适。”“我知道。”仇郁清说了这三个字,嗓音滞涩了许久,后才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你说的……但仅仅只那样都不行么?你都已经不让我摸你了。”“……”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仇郁清究竟在说什么。凝望着他那张忧郁而又面带困惑的脸,我忽然意识到,可能在他的世界中,不能“摸摸”便是分手后的最大让步。我忽然打从心底地感到一阵无力,我的世界观是与他不同的,他的脑回路与正常人有一定的分别,我与他之间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该怎么跟他解释呢?“……我记得最初,你将我带到这种场合的时候,艾伦似乎不大喜欢我,那时候我们两个还不算在一起了,就算坐在你的旁边,我也觉得我是融不进你的圈子的。”过往的回忆就那样随着言语的道出自脑海中流淌出来,有些事情,说出来仿佛就不会感到疼痛了似的,“好像也是在这个主卧,我用嘴巴帮了你,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你的那个亲戚,他好像很怀疑你的品味似的。”其实说出口,也是徒增伤害,只是我不得不让仇郁清面对曾经那些血淋淋的现实……那些我与他之间,并不算美好的,残酷的现实。这样的经历,好像不止一次两次,唯一庆幸的大概是仇郁清的朋友们并没有将我当做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更多的、同仇郁清不那么熟的朋友,也只以为我跟他是兄弟同事关系。毕竟我是称不上“美人”这个名号的。最初仇郁清仅仅只是想要带上我,还是将我当做可以炫耀的玩具?我不清楚,也不明白了。“他们已经改正了,现在都很尊敬你。”仇郁清低下头,声音嘶哑,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孩,可我越说,心情就越难平复,我这是在伤害他么?我不知道,我只明白在此过程中,我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快意。“仇郁清,你不知道正常关系与亲密关系之间应有的界限大概是我的错,是我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明不白,是我渴求了太多最终却不满足,我知道我那时很贱,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那时的情况,全在我对你一厢情愿的情况下……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抿了抿嘴,看着他,我说:“其实这次,你没必要带我来这儿的,有些事情哪怕是想起来我都感到很痛苦,我甚至不敢细想,那时候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颓然地,我就那样看着仇郁清跪坐在眼前这张大床上,高大的身子微弓着,像是想要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以达到一种楚楚可怜的效果。他说:“我从没觉得,你不配。”“放假的时候,想跟你在一起。”“想让他们看到你,不想让他们注视你。”“我喜欢你在他们面前抱住我的感觉,还有你讨好我的样子。”“仅仅只是这样而已。”“我知道,这很幼稚。”“但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凉凉地,我的手放在了仇郁清的脸上。是真实的,是真的他,道出了这些话语。他很快跟随我的动作,覆了下来,将我圈进怀里。他的眼中有迷茫,有惶恐,但也有我看不懂的,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晦暗。我被他的气息裹挟住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强求他理解我的心情。只深吸一口气,我说:“还好后面认识了杨天鹏,每次来这儿跟他还算有些共同话题,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你也不要为难他,好么?”仇郁清没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贴近了些许,这是一个索吻的姿势,只一厘,一秒后便能感受到一阵湿热的绵软,但终究我还是侧头躲了过去。仇郁清蹙眉,不满。我看着他:“他说他或许会找我当纪录片的摄影,工作之余我大概会去。”“不许。”仇郁清说完,额头略微用力地磕了上来,但很快,又软了语气:“给亲的话,就可以。”啧,我又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但他在我开口之前,便抱住我的腰吻了上来,舌尖十分急切那般,腻乎乎地将我的意识搅乱。我跟他说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想顺道去趟医院。他说就蹭一下可不可以。虽然在同我的对视下,终究他还是改口:“我送你去。”这还算什么分手啊?我心下暗恼。所幸这个时候,艾伦的声音伴随着极富韵律的敲门声,成了我的及时雨。见是我开的门,艾伦面色一僵,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目光不自觉地往屋里瞟去。我跟他说仇郁清就在里面,他讷讷地“哦”了一声,在我走远之后,才遥遥听见他冲门内说了句“对不起”。原谅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没有心情跟仇郁清亲密。谁又能在痛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的同时,还能泰然自若地面对那个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呢?我想起,我曾哭着问仇郁清,在你眼中我算什么。他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别哭,你不要伤心行不行?只在我第一次拒绝他的拥抱时他僵了脸色,在我第二次不与他欢好的时候脸上带了点怒气,除此之外,近乎从始至终,仇郁清都摆着那张高冷的死人脸。而我,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都对他那副样子爱得不行。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意识到我不可能仅仅满足于同他的肉体关系,哪怕我的大脑与理智知道那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的本能还是因为仇郁清的态度而痛苦不已。在那之后不久,我第一次跟仇郁清提了分开,我决定终止这段不明不白的肉体,并把黑卡还到他的手上,说这里面的钱,我没有动过哪怕一分。我说:“仇总不必推辞啦,你这么帅,我俩其实是互惠互利。”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他认为这是金钱交易的关系而已。仇郁清默了许久,才将那张卡又推至我的跟前,他说:“我从没试过所谓的情侣关系,但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这是仇郁清第一次为我妥协。而我那时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心灰意冷,就宛如一剂良药,只瞬间,因为他的那句话,我便如同吃了灵丹妙药的垂死之人那般,满血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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