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喊住他,“明天中午我给你送点粥去。”“再说吧。”他说。我起来穿衣服去了楼下超市一趟,提前准备好需要的食材,睡了一会儿后我便起来熬粥。我知道感冒的人嘴里没味,还准备了一些下饭菜,全部装到保温饭盒里后,我出门去了杨舟家里。这地方我只来过一次,还是亲自送花的那一次,按响门铃后,很快便有人给我来开门,我扬起笑脸:“小舟,我给……呃……你好。”我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只好僵在了嘴角,然后慢慢一点点收回去。给我开门的是严律。他穿了一身休闲卫衣,打了个哈欠,看见我也是不着痕迹地愣了一下。“谢然啊。”严律很快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外卖呢。”我提着保温饭盒,对他说:“勉强也算。”严律挑着眉,说:“给ryan哥送的?是什么?”“粥。”我说。严律意味不明地笑道:“ryan哥不怎么喜欢喝粥的,快进来。”我没理他。到了这一步,我就算再不想发现,也明白严律对我的确有敌意,这敌意也实在好猜。他喜欢杨舟。也许严律的确不怎么想和我接触,但之前我总是出现在众人之中,他应该也没有办法特别针对我。我装作什么都没听懂,脱了鞋走进来,穿着袜子直接走到厨房,先把熬好的粥给放下。出来后,严律坐在沙发上打量我,我对他笑了笑,也没去坐,而是在客厅里到处看了看。这是一间三室一厅,比当年我去过的那个公寓大一些。客厅里有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黑色沙发,杨舟的几把吉他也在客厅,没有电视,该放电视的地方放了一排矮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书,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接着我又发现……阳台上堆满了花。全是玫瑰,有干枯的,有还算鲜艳的,几乎快把阳台塞满。我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好像……真的有点太多了……要么隔一天送一次吧。“ryan是还在睡觉吗?”我转过头问严律。严律点点头,道:“嗯。”“你也住这儿吗?”“没。”严律说,“ryan哥一个人住这儿。”“那你经常来?”严律放下了手里的马克杯,一双眼睛看向我,扬起嘴角,说:“谢然,你问题好多。”他看似在笑,但眼里并没有多少笑意。我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严律来他看起来比我稍微小一点,最多二十二,或者二十三岁,长相挺端正清秀,收拾一下绝对不难看。我考虑了一会儿,打算直接问了:“你是不是……喜欢ryan?”他一下子涨红了脸,眉头皱起来,不客气地说:“关你什么事。”嗯,确定了。严律不仅喜欢杨舟,而且看起来也不怎么会隐藏自己。我不动声色地消化着,却听严律又说:“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我有点儿惊讶地看他:“你知道我?”严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没我高,但是神情很居高临下,说:“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想给你点面子。但是谢然,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你明明……”我打断了他,平静地说:“嘘。”严律的眉头拧得更深了。我说:“换个地方说吧,ryan不是在睡觉吗?”严律似乎被噎住,胸口不断地起伏着。我看着他,他怒极反笑:“行,走吧,换个地方说。”我和严律穿好衣服去了附近的星巴克。点东西的时候,我说我请他,顺便冷静地积了我的卡,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我把咖啡放在他的面前,但他依旧没有冷静下来。他咄咄逼人开口:“我知道ryan哥和你以前谈过,但那已经是过去了,你俩以前既然分了,那就说明不合适。你就算现在死缠烂打成功了,然后呢?你们再重复一次过去?他在美国已经过得很不好了,你还想再害他一次?”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笼罩上我的心头,我的喉咙顿时发紧,问道:“他在美国怎么了?”眼睛里的雨严律看着我,生气地说:“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又问了一遍:“他在美国过得不好吗?”“怎么可能好呢。”严律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一点点弯起嘴角,“你以为他是怎么过来的?天天开心地上学?无忧无虑地组乐队?”我试着找回一点我的声音,却根本发不出声。严律咬了咬牙,眼神里带着阴郁,平缓地说:“当然不是。过去几年都是我哥在陪他,ryan有一阵子甚至拒绝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出国前一直在等一个人,可惜他等到最后一刻也没等到。”我的心跳在不断加速,听着严律的这番话,竟然越听越冷,接着我的手开始发麻,片刻后我竟有些察觉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严律没放过我,他还在说:“你把ryan害惨了,他去了美国,书压根念不下去,只好又退学重考。后来是我哥把他接到洛杉矶去,他才慢慢地好起来。”“你哥是……”我想抓住一些重点。“我哥追过ryan。”严律谈起这个反倒有些别扭。“那你……”我皱起眉头。严律微微一愣,恼羞成怒道:“是是是,我也喜欢他,但我又没说出来!”我静静地看着他,胃里已经扭成了一团,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伸进我的身体。我极力压抑着情绪,放缓了呼吸,严律又在此时说道:“你果然是个很冷酷的人。”“什么……?”我没反应过来。严律说:“我说了这么多,你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替ryan心疼。说真的,你为什么又要追过来?”我真是哑口无言。严律面前的咖啡一口也没喝,他站了起来,最后尖锐地说道:“从外人的角度看,你俩真的不合适。我知道你在蒋承临的公司工作,他给你股份了吗?你一年赚多少?七八十万?这点钱对ryan他们那种家庭来说,可能就是点零花钱。真不知道为什么ryan会喜欢你!”严律说完便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星巴克坐了很久。我的咖啡也没喝,那天我怎么回家的也忘了,我的记忆仿佛缺了一块,心脏像是被人连根挖起,然后如同垃圾一般被丢在地上,什么人路过都能踩上一脚。我怎么不知道。我太清楚了。严律还没见过最早的我呢,那才是真正的不相配吧,毕竟当时的我打工几个月才能赚四千块。只是已经太久没人能这么直白又不客气地对我说过这番话,就连六年前,杨舟哥哥和妈妈过来找我聊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这么说。可是不说,不代表这不是事实。回家后我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心里一直在想严律的话。他说我是一个冷酷的人,这让我想起我刚和杨舟认识的时候,我对他……确实不怎么好。再后来呢?我决定放弃他,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以为这是给他最好的结局。但我没有想过他是怎么想的,或者其实我也想过,可我还是决定放弃他,因为我难以再承受那种痛。然而,我完全不知道他会过得这么糟糕,我以为他会开启没有我的新生活,但怎么一向学习成绩很好的他,竟然连书也没有读完。接着,我情不自禁地问自己谢然,你是一个冷酷的人吗?不然……该怎么解释,你会这样伤害你爱的小羊。他为什么喜欢我?他凭什么还要喜欢我?就连严律都能指出问题的病灶所在。从前,我还在做着一份需要值晚班的实习,有天清晨下了公交,我因为失去归属感而感到恶心。在苏州街的角落里,我因为找不到杨舟,也再次感受到那种恶心感。而现在,我终于还是在家呕吐了出来,接连几次,一直吐到双腿发软。我打车去医院,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最近吃什么了?”医生看着我。我虚弱地说:“不记得了……”“回家吃药。”医生关照我,“吃清淡的,多喝水,少食多餐。”我完全睡不着,又进入了总是失眠的状态,仿佛回到了杨舟被关在别墅里,我一个人在家里等他的时候。但第二天天亮之后,我忽然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即使缺乏睡眠却也精神抖擞。我吃了药之后去了公司,一种轻松感笼罩了我。那一周我都去的很早,我们是弹性上班时间,基本上九点半之后才会陆陆续续来人。我每天七点多坐到工位上,办公区域的灯没开,我便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我需要工作。我需要一件可以令我分心的事情。从前是游戏,现在是工作。只要可以让我暂停下来,可以让我脱离,一小时最完美,五分钟也很好。莉姐说,谢然,你这周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我说,还好吧。莉姐还是兴致勃勃,说那我们等会儿把剩下的会全都开了吧,正好你有时间我也有时间。我说,行。那天我们开了一天的会,会议记录整整做了十一页。等到结束的时候,我一个人去饮水机那儿接水,回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手机在震,是杨舟。我心情复杂地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自从给他送粥的那天,我和严律聊了几句之后,我便没有再给杨舟主动发过什么消息。我觉得严律虽然话说的难听,但他点醒了我,点醒了这段时间失控发疯的我如果我没有真正地想清楚,那可能会再伤害杨舟一次。我不敢再赌了,只好暂时停下来。他的电话不再来。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拿着手机给他回拨了过去。晚上九点多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我站在写字楼的屋檐下看着天,心想这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时候,杨舟接了我的电话,我努力笑道:“喂?怎么了?”“你在哪儿?”他缓缓地问。“在公司,马上回家。”我说。他停顿片刻,换上了那副命令式的语气,说:“到你公司对面的酒店来,2108房间。”我当场愣住,一点点冷意顺着我的脚踝向上爬。“小舟。”我迟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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