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三万比较少,可你也要考虑实际情况,最近几年,市场并不太好,有很多非常好的作品就摆在寄卖行的架子上,放上几个月的大有人在,卖掉并不容易。”郭梓熙叹了口气:“市场低迷,对于创作者来说,本身便是一种打击。更何况,寄卖的店面也有人工和店面的成本,他们想要维持日常经营是需要按照比例收取一定的费用,作品卖不上价,寄卖店也不愿意收,想要求着人家帮忙,就必须得让利出去。”
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曲曲折折的,如今回想起来,除了一声感慨之外,也不能再说其他。
“那三万块钱,宋爷爷的儿子原是打算拿回去,凑一凑在市里换个学区房,给即将要读小学的孩子读书用,可是,当时咱村里筹建起来的大食堂遇到了难题,几乎支撑不下去了,宋爷爷希望大食堂能创办下去,于是他将这些钱捐给了村里。”郭梓熙是越说越小声,她知道宋彬老人并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些,甚至连当初的捐款,他都要求杨素青隐瞒下来,一个字也不许跟那些老伙计们透露。
这事儿直到今天,可能还在瞒的死死的,知晓内情的年轻人不敢提,每天准时聚集去大食堂的老头老太太也默契的没有刨根问底儿过。
“我师父真的好伟大啊。”南飞凡立即改了口,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要付出多少努力,必须把师徒名分牢牢坐实,他都有点崇拜里屋呼呼大睡的小老头了。
“宋爷爷对飞流村的感情很深,对他相处了一辈子的老伙计们更是割舍不下,其实他原本是可以跟儿子去城里养老,可他放弃了,宁可一个人留在飞流村,守着这间破破烂烂的老房子。”郭梓熙见南飞凡不摔手上的泥团了,于是很自然的拽着他,又往自己这边拉扯了下:“我和你说这么说,主要目的是想请你观察一下,咱宋爷爷心里究竟是什么打算?”
“打算?”南飞凡全然不理解她是在表达什么。
“是的。”郭梓熙使劲点头:“我今天特意来找你,主要也是代表了青哥的意思。既然宋爷爷有心想收你做徒弟,以后你肯定是要跟着他的,在生活上你要多照顾宋爷爷,最需要关注的还是……”
她点了点自己的心脏,眼神鼓励且期待。
“我不懂。”南飞凡是彻底被弄糊涂了。
郭梓熙叹气:“你怎么能不懂呢?青哥的意思是要你多关注你师傅的心理健康,他那么热爱创作的人,整整两年半没碰陶瓷了,这个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咱们能不能帮他多做点什么?宋爷爷肯定是不会直截了当的说,你要好好观察,收集情报,再反馈回来。”
“你们究竟是在做什么嘛。”南飞凡长叹出声,他这怎么还有种在做间谍的感觉了。
郭梓熙伸出手,放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白皙,却并不缺乏力量感,既拥有画家该有优雅浪漫,又充斥着一股坚毅,恰如他第一次见她,那时并不相识,他却在郭梓熙的身上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即使后来渐渐熟悉,他走近了她,看到了不同的侧面,却依旧没有淡化掉最初的印象。
走了会神儿,南飞凡才后知后觉的想,郭梓熙把手摆在自己面前是为了什么呢?
看样子,是想与他握手?
鬼使神差,他竟然真的握了上去。
南飞凡是在感受到从她的皮肤间感受到的微凉触感,才反应过来,他正在与她……
他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脸颊在发烧,心中却是懊恼个不停。
失策失策,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的,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他是见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很久,才会下意识的握住。
郭梓熙并没有预想当中的勃然大怒,她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南飞凡,欢迎你加入飞流精神团队。”
“啥?啥团队?我加入了吗?”
“是的,你已经经过我们全票同意,正式成为团队中的一员,记住我刚刚对你说的话,等会更要好好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做。”郭梓熙的嘴角泛起了坏坏的笑意,很明显,南飞凡的反应是在她的预料当中的,而对于这件事,她感觉很是有趣。停顿了一下,她不忘提醒:“对了,如果你想了解的更详细,今晚七点,村支部办公室内开会,青哥要对团队进行重新规划、整合,你以后若打算长久的留在飞流村,这个会议必定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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