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也替你问了他,我问&lso;你不介意她的身份吗&rso;&rdo;他说他只怕你有朝一日忽然不见了。&rdo;
阿汝一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之前所有的担忧仿佛都烟消云散,可随即又有更为厚重温暖的东西覆在心上,整颗心都热起来,她知道今后恐怕都无法说出要走的话了。
这出神的片刻,云虚道长已将苗氏与顾砚明叫回来。顾砚明见阿汝站在那里愣愣的,忙过来问:&ldo;怎么了?&rdo;
阿汝脸微红着,眼里却蓄着泪珠:&ldo;砚明哥,原来你并不介意,我还怕你……&rdo;
顾砚明瞬间明白过来,温和笑道:&ldo;别担心了!&rdo;多余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了,两人都已明白。
云虚道长同苗氏和顾砚明告别后,便离开了阮府,径直去了县府大牢,枕涯现下正被关押在那里,明日便要提审。
云虚道长悄悄到大牢,再次废了枕涯修为与内力,上回他手下留情,导致他再度作恶,这次却不会了。为绝后患,云虚道长连同枕涯的内丹也一并废去,从此以后枕涯再也无法修炼了。
次日,枕涯提审,除了顾家的人在场以外,王家的人和宋家的人以及松山道观的人也在场。为了叫顾老太太彻底打消疑虑,顾元贞和周氏还将顾老太太一并请了来。
现在的枕涯与常人无异,毫无反抗之力。才被带到堂上,他见到站在一旁的阿汝,忽然怒道:&ldo;这个小丫头明明是……&rdo;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看见阿汝的一只手藏在背后,就知道是她搞的鬼,气得满脸通红。
知府见他话没说完,便问:&ldo;枕涯,这位姑娘明明是什么?&rdo;
&ldo;她……她只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rdo;
枕涯说的话已经完全被阿汝控制,他本人想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顾砚明看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阿汝,就知道定是她搞得鬼,阿汝碰上他的目光,眼里的笑意立刻收敛起来。
知府听见这话不禁笑起来:&ldo;哦?那你之前为何诬陷阮家小姐是妖?&rdo;
枕涯脸涨得通红,他想说什么,但说出口的话却与自己的本意完全相反:&ldo;不过混口饭吃,请我除妖总得赚些银子。&rdo;
此话一出,其余人还没说什么,顾老太太已慌道:&ldo;道长,你不是说她被狐妖附身吗?你还交给我一个狐狸尾巴呢。&rdo;
&ldo;那是骗你的,我只不过是合了她的八字在那条狐狸尾巴上施了邪咒而已。&rdo;
&ldo;可我还做了梦,梦里阿汝就是一副狐妖的模样啊?&rdo;
阿汝愣了片刻,她不知道顾老太太还做了这些梦,不过她估摸着那梦里的内容,还是控制着枕涯说道:&ldo;那梦也是我特意施的咒语,不然怎么让你相信她是狐妖?&rdo;
&ldo;你……&rdo;顾老太太惊得语塞,手指着枕涯说不出话来。周氏扶着老太太,一面为她轻轻抚着后背,一面对枕涯冷冷道:&ldo;你这道士心肠竟然如此歹毒,为了银子,我家里险些叫你给搅散了。&rdo;
王陵川想起之前大病时的痛苦,不由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ldo;当初他害我,说不定就收了谭四好些银子,这样的人可再不能让他出来害人了,大人,您一定要严惩这道士。&rdo;
听见王陵川这么说,宋夫人再也忍不住,亦站出来为儿子讨公道:&ldo;大人,我们家与他无冤无仇,可他却害我儿大病一场,请您为我们主持公道!&rdo;
紧接着王家老太太也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站出来让知府主持公道,长辈说话,其他人自然是应声附和。
枕涯在阿汝的控制下供认不讳,签字画押,知府令杖责枕涯一百,终身囚禁大牢。官府介入,松山道观也不好再将枕涯带回去处置,只得遵从判定。
枕涯的事到这里总算彻底了结。
回家路上,顾老太太与周氏和阿汝同坐在一辆马车上,老太太抹不开面子,眼神躲闪不敢去看阿汝,只得讪讪的撇开头看窗外。
周氏这会儿也顾不得老太太,她许久未见阿汝了,拉着阿汝的手询问不停。周氏对阿汝心中有愧,因此比从前更疼她。
&ldo;案子都结了,你便随娘回家吧,西侧院又添置了些东西,都是你喜欢的,就等你回去看呢。&rdo;周氏说完,又特意问了问顾老太太:&ldo;老太太,您说是不是?&rdo;
顾老太太眼看是避不开,这才叹了一口气,面带愧色,对阿汝道:&ldo;奶奶对不住你,阿汝,我给你陪个不是。&rdo;
阿汝知道顾老太太之前也是受枕涯邪术影响才会那样做,何况她确实是妖,说到底老太太并没冤枉了她。是以阿汝忙笑盈盈回道:&ldo;奶奶不用这样,我并没怨怪您。&rdo;
阿汝这样不计前嫌,更叫顾老太太感到惭愧,忙将阿汝搂进怀里:&ldo;是奶奶对不住你,今后我再不提那些话了,你就听你娘的话搬回来吧。&rdo;
周氏在一旁看得又气又笑,却也只得罢了,这件事只能到此便翻篇,不再提起,谁敢把账算到老太太头上去呢?
两日后,顾家将阿汝风风光光接回去,谣言既已破除,便再无人敢对阿汝指指点点。
原本顾砚明该立刻回白马书院为春闱做准备,然而他忽然做出一个决定:放弃本次春闱,三年后再考。顾元贞与周氏极力反对,无奈顾砚明已经做定了主意,这时候谁说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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