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笙的另一半醉意也被吓醒了,乌云密布四周都灰扑扑的,哪来的人?“大哥哥,能给我一口酒喝吗?”这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怯生生的,从桥底下传来。陆玉笙寻着声音朝桥底下望去,和水面连接的一小片干地上,阴影处蜷缩着两个小孩儿,这句话就是从那小女孩嘴里说出来的。陆玉笙走下桥,小男孩靠在那女孩儿肩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过去,衣着单薄脸蛋红得病态;而那小女孩甚至连外袍都没穿,裤子短得还露出半截小腿,在这大冷天看着让人心疼。“你们在这里作甚?”陆玉笙蹲下身询问。他心中起疑,莫不是哪里的小乞丐流浪至此?小女孩咬着嘴唇,一张清秀的小脸儿被冻得发紫,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腰上挂的酒壶。陆玉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摸了摸酒壶道:“想要酒喝?”小女孩猛地点头。问话又问不出什么,陆玉笙怕问多了吓着她,便解开酒壶递过去。小女孩眼前一亮,立刻将葫芦嘴放到闭眼的男孩儿嘴边,安抚道:“弟弟,喝点酒身上就暖和了。”小男孩昏昏沉沉的咳嗽了两声,双眼撕开一条缝。陆玉笙道:“他发烧了,要带他去看郎中。”小女孩也灌了几口葫芦里酒水,结果被辣得捂嘴直掉眼泪。陆玉笙拿回葫芦,语气微微严肃:“你们家里的大人呢?”小女孩摇了摇头。陆玉笙纳闷,他在这周围从没见过这俩小孩儿,应该是从别处逃亡过来的小乞丐。马上就要天黑了,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装看不见回家睡大觉去。陆玉笙一把捞起昏睡中的小男孩,对那女孩儿道:“走,先带你们去个暖和的地方。”余粥总有种感觉,他的家务事除了他本人,好像任何人都比他清楚一样。这本书的bug处不少,他熟悉的背景仅仅只有剧本上的内容。他只知道自己在书中的后娘潘芳芳独吞了余老爹的全部财产,还放任自己的弟弟潘玉龙任意欺辱自己,最后将他赶出家门。说到底其实余粥对潘芳芳压根儿没有印象,就是在打潘玉龙官司的时候见过一次面,除此之外她好像就淡出了自己的生活。余粥向来讨厌以貌取人,也不喜欢从他人口中来了解一个人。纵使周围所有人都在道潘芳芳不是个好东西,但余粥对她并没有深仇大恨,唯一的芥蒂就是想从她手中拿回属于余老爹的财产。不过今天,区区一个家仆,当众殴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还有潘芳芳撑腰,“恶毒”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她了。余粥太阳穴直跳。“余家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清楚?”姜烈渊道出了余粥想问的。小妖奇怪地看了一眼他,拉开凳子坐下道:“你也吃毒菌子了?这事儿在当时闹得这么大,连我都听了个大概,你们俩怎么都不知道?”众人顺路又回到了可追楼,今天的生意不太好,半天都没来一桌客人。王姐好奇地凑过来:“什么八卦什么八卦?”“就是潘家的事儿。”王姐“喔”了一声,朝余粥露出个同情的眼神,安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余粥头顶三个问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余老先生开办私塾,有教无类,用一条腊肉就能抵学费,也是桃李天下了。”余粥精准捕捉到一个问题,蹙眉问:“那为什么没有继续开下去了呢?”罢了他很自然地解释道:“咳咳,菌子的毒性有点大,你们就当我失忆了吧。”“潘芳芳那婆娘会虐待小童。”王姐反手打开了窗户。夜风的凉意直接沁到了余粥的骨子里,他眼前又浮现了那两个孩子又黑又大的眼睛,却已经如同死水般麻木。还有这么令人生理不适的称呼,女孩儿叫余招娣,男孩叫余早夭。纠结是多么狠心的母亲,才忍心让两个孩子叫这种名字。他忽地手一热,姜烈渊宽厚的手掌捂住了他的手背,像定心丸般让余粥安心。姜烈渊面不改色问道:“是真的,还是传言?”“我说你们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按理说余粥还是当事人呢。”王姐嗔怪道:“我传谣做甚?余老先生去世后将私塾全权交给了潘婆娘,她还是个识字读书的大家闺秀,不好好教书,反而一天到晚戒尺扇得啪啪响。大人旬底把孩子领回家,发不是身上青紫就是少了颗牙,众人一闹,都闹到了官府。”“这么严重?”余粥眉心一紧。“不对啊,我记得当时判的是潘芳芳要坐大牢来着。”小妖回忆道。“是啊,但还是被捞出来了呗。”王姐优雅地囊了囊烟草道:“被她的另一个弟弟,潘金龙。”余粥越听越乱,一会儿说要坐牢,一会儿有蹦出来一个潘金龙,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潘芳芳虐童一事儿……“呦,都在啊。”门被大力推开,冷风灌入暖和的包厢内,大家见门口的陆玉笙手里抱着个小男孩,身后还跟了个怯生生的女孩儿——正是今天下午遇见的余招娣和余早夭。“你们怎么在一起?”余粥起身接过他怀中的小男孩,陆玉笙朝余招娣努努嘴,余招娣举起来一副用油皮纸包裹着的小药包。陆玉笙道:“这孩子发烧,去开了一副药。”“行,让人去把药煎了。”王姐唤来了小蝶。余粥感觉怀中的余早夭体温烫得吓人,这两个孩子在大冷天都穿着单薄,仿佛在过夏日一般。余早夭被王姐抱过去照顾,一下来这么多陌生人围着,吓得余招娣身体瑟瑟发抖,像个小动物似的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不敢出来。余粥虽然心急如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选择给招娣适应的时间,他喊大家退到房间外面,留给她一些空间。“事情就是这样。”陆玉笙耸了耸肩。夜幕后华灯初上,可追楼里也渐渐热闹了起来。陆玉笙站在走廊上跟大家复述了遍方才发生的事情,小妖嗤道:“保不齐就是那个姓蔡的婆子把他们赶出来。”“如果没人把他们带回来,说不定一晚上真的会被冻死。”姜烈渊沉了沉心,他同样也觉得残忍。他望向余粥,余粥眉心紧锁,从名义上来说这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虽然没什么相处的记忆,但拥有着正常同理心的成年人,他心中愈发不舒服。“没事儿,至少他们现在是安全的。”姜烈渊搭上他肩膀。“嗯,我想进去和她说说话。”余粥心乱如麻。可追楼二楼是包厢,包厢里面门窗紧掩,暖炉散发着些许花香,温暖如春。余粥扣门两声没有声音,他轻轻推门进去,欣慰的是放在桌子上的米粥和小菜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他关上门,蹲下身轻柔地唤了一句:“招娣?”余招娣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双膝,像一个小小的球模样。余粥望着她清秀的小脸儿,也席地而坐微微笑道:“还记得我吗?”余招娣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随后小声道:“你是大哥。”余粥是心疼到了极致,余招娣好歹也是余家长女,潘芳芳更不是穷人;她穿衣打扮却连小蝶都不如,小小年纪脸上就生了粗糙的冻疮,纤细的指尖脏兮兮的,黑漆漆的瞳子里写满了警惕。潘芳芳对其他孩子下得去死手,对自己的儿女也好不手软。余粥在现实中是独生子,他一直都想要个弟弟妹妹来陪着自己,还去过几次孤儿院里当义工,大家一口一个“粥粥哥哥”叫得他心都化了。而现在他有了一对儿继弟继妹,却放任他们吃了这么多苦,余粥越想越懊悔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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