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漱完口,嘴巴里还带着百香果漱口水的甜味,一边说话,一边黏黏糊糊地咬着严以珩的脸颊。
严以珩装作吃痛地“哎”了一声,笑着躲开了。
滕酩又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准备离开——他明天打算去一趟医院。
感冒还没完全好,但他实在已经无法再忍受父母单独照看滕酩了。
严以珩的感冒也早就好了,听到这个,他撑起上半身拽住滕酩的衣角,说:“那我明天也去。”
滕酩点点头,说“行”,又低头看看严以珩攥着自己的手,笑着捏了捏。
滕酩离开后,严以珩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睡着。
滕酩……其实还不错。
他跟滕酩的这些接触,当然不只是因为滕安。要不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有一点想接触一下的意思,他也不会纵着滕酩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和……亲近。
但,想过离开阳城,也是真的。
事实是,当他终于打算再开始一段新感情时,当他终于想要接受来自其他人的示好时,他偏偏有了一些想走得更远的念头。
那点隐秘的好感,那些想更进一步试探拉扯的思绪——对滕酩的,或是对……其他人的——也都因为工作上的突然变故,而暂时地停在这里了。
20岁的严以珩可以不管未来,先爱了再说,但现在的严以珩,26岁的严以珩,已经不能再把爱情作为人生道路上首要考虑的事情了。
那些因为人生选择不同而错失的爱情,有过一次就够了。
不过,既然已经接受了滕酩的这段……关系,严以珩自然也不会当作没有这回事。
想着想着,心里又泛出一点难言的快乐。
至少,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他又有了别人的体温来温热自己的心。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严以珩发现滕酩戴错了围巾——那个糊涂蛋把自己的围巾戴走了。
严以珩满头黑线地打电话问他,质问了10分钟这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我天哪!”滕酩有冤难申,“都约好今天见面了,我跟你耍这小心眼干什么呢?”
严以珩哼哼:“不好说,你很像故意干这种事的人。”
说归说,严以珩还是戴上了滕酩的围巾,打了一辆车去医院。
等车的时候,严以珩又琢磨起了一件事——打车不是太方便,现在有了点继续,或许……可以考虑买辆车了。
他把这件事放进心里,打算有空好好研究一下。
等车的时候电话也没挂断,滕酩听到他这个想法,笑着说:“买也可以,不买也行。滕酩做您的专属司机,不是也很好吗?”
严以珩哼了一声,笑着抿了抿唇。
赶到医院时,他刚下电梯就听到有人在吵架。
是滕酩和……他妈妈。
“那怎么办?那你说怎么办?!”滕妈妈歇斯底里地问,“安安万一死在手术台上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滕酩疲惫地说:“这是在医院,你不要这么大声,还动不动就死啊死的,谁爱听?”
严以珩犹豫了一下,脚上换了个方向——要去滕安的病房,势必要经过那两个正在争吵的人,他找了个楼梯间躲着,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爱听就不能说?那我不爱听的话你为什么要说?!为什么不能等戴医生?别人能等我们为什么不能等?!”
孩子的疾病,早已让这个温柔腼腆的女人性情大变,她变得疑神疑鬼、战战兢兢,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绷紧的神经濒临崩溃。
该说的,该解释的,早就解释过了。戴医生固然厉害,但他能做的手术,也一样有很多别的优秀医生能做,滕安的病情或许并不乐观,但绝对算不上疑难杂症,根本没有必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只为了等待戴医生的时间。
这些话,滕酩都说累了。
他头疼地按着两侧的太阳穴,道:“我没法跟你说话。你这两天回家休息一下吧,你太累了。安安这边我来照顾。”
这个时候,电梯又开了。
是今天来查房的医生们到了。
许医生今天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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