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人?贺大人你去哪了啊?”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呼唤,卿玉案像是什么都听不见,内心的沉闷快要把卿玉案整个人压垮。……“贺大人,怎么走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了。”倏的,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卿玉案的脚步停滞。回身一抬眼,卿玉案便撞上了萧霁月的目光,眸光如墨,仿佛藏有万千星河。气氛瞬时缄默下去,静得卿玉案能听见自己的心悸声,但面容上仍然维持着云淡风轻。萧霁月上前两步,将玉坠轻轻戴到卿玉案的耳垂上,月色清辉映衬着玉质温润,更显得光华流动。萧霁月后退半步,认真地打量起卿玉案,语调温柔缱绻:“我的心上人,果然明艳动人。”这句话,仿佛蕴含着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卿玉案甚至不知从何问起,他脑海一片空白,沙哑着嗓音说道:“你的‘亡妻’怎么办?他难道不会怨你?”“今年春三月桃花开的最盛,于是他回来看我了。”萧霁月的目光深邃而坚韧,唇角的笑意一览无余。他全知道了?“……”卿玉案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萧霁月话锋一转,释然道:“那天我做了个梦,他说不怨我。”“……”卿玉案方才涌起的煽情想法,顿时一扫而空。他传闻中的亡妻好端端地站在这,还没变成鬼呢,怎么就给他托梦了。“贺迦楼”是他本人倒还好,若并非他本人,卿玉案势必做鬼也要拉萧霁月下水。卿玉案翻了个白眼,转身大步流星前往监军府,冷不防地抛下一句话来:“今日困乏,改日再叙。”萧霁月急忙追了上去,擒住卿玉案的手腕,急急地问道:“贺大人难道就不表表态么?”卿玉案停下脚步,还是心软下去,问道:“将军想听什么?”萧霁月顿了顿,低声喃喃道:“贺大人到底喜欢不喜欢我?是,还是不是。”气氛瞬时缄默下去。他承认,曾经很喜欢过。卿玉案眼神中有几分显而易见的躲闪,眸光微微黯淡下去:“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改日再——”一语未了,卿玉案便被拉进怀中,薄唇猝不及防地覆盖在他的颈上,但并非猛烈的攻势,而是轻柔至极,酥麻的痒意袭来,令卿玉案有些目眩。“倒不如,来将军府过夜。”萧霁月低声道。语气扰乱卿玉案的神思。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半寸。是错觉么。为何对方的心跳竟和自己的如此同频。萧霁月喃喃道:“我等了你四年,卿玉案,你为什么自始至终不肯回来。”长风渐起,摇晃的树影中出现一道违和的黑影,飞速地穿梭在林间,旋即再也消失不见。终于上当了。萧霁月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等到万籁俱静,卿玉案附身过去,贴着萧霁月的耳根,用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演够了没。萧大人是不是该放开我了,亲也亲了,你还想占什么便宜?”卿玉案看向搭在自己肩弯上的手,旋即挑起左眉,像是在揭露萧霁月方才图谋不轨的行径。“喔,抱歉。”萧霁月嘴上说的歉意,但眼底还是带着笑意的,看起来倒是很像蓄意挑衅。“这些假话在演下去,怕是我都要当真了。”卿玉案抬眸。萧霁月这才不舍地松开手来。其实想带他去将军府过夜是真的。心上人也是真的。或许是防备的缘故,卿玉案主动和他分隔几尺开外,揉揉自己微酸的脖颈:“希望那三个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免得还要演第二遍。”本就是赌上自己的清誉,若是演的太多,怕是好不容易在神机营立下的军威又要倾塌一次。“其实也未尝不可。”萧霁月答得云淡风轻,唇角的笑意早已一览无遗,他又问道:“让万欣荣成为内阁阁老,是让他提携你?你就不怕他落井下石?”卿玉案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的把柄在我手里。我还不想那么容易让他死了。”按道理来说,明天之前就应该把当时的书信和证据送到监军府上了。他要先让万欣荣如同昙花一现,然后跌落到最底、让万欣荣跪着求他,折磨够了方才算是尽兴。“我发现贺大人很像猫儿。性格也像。”萧霁月的目光偏向他,像是在打量什么。卿玉案不给他多看几眼的机会,抬步就走:“少说两句,小心萧大人哪天落我手里。”“那我真是,求之不得。”萧霁月赧笑起来,随后相跟上去。……是夜,藩王府。按景朝律法,凡遭弹劾或涉案之人都需引咎回避,不必入值而在府邸听候旨意处理。[1]万欣荣便趁此时机,来到了藩王府上商议之前监军按军法处置万贤良一事。主厅内的藩王闻鸿光坐在高台上,低低地看着底下的密探,面色冷若霜寒,他问道:“你可看仔细了?”密探回禀:“看仔细了。萧将军还把贺大人认错成卿公子了。”闻鸿光抬眼:“哪个卿公子?”密探迟疑了一会:“就是……汝南侯府的二公子,卿玉案。看当时的情形,应当是思念成疾。”“什么。”就连坐在藩王旁边的万欣荣都错愕地抬起眼。闻鸿光冷冷一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大丈夫,不过也是困在儿女情长的人罢了,不足为惧。那些奸佞断不能留。”万欣荣心中微微一惊。众人都知皇上最为厌恶男风,可彼时监军和将军的事情必定人尽皆知。但监军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己的把柄掌握在监军手中,监军此举这是告诉自己,倘若萧霁月过得不顺,那自己的首辅之位必定不保。当下这个首辅之位,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跟着卿玉案要。万欣荣试探着问道:“那……卑职的事情如何是好?”闻鸿光语气沉了沉,说道:“既然贤良已死,欣荣你若想保命,便只能将过错推卸。”和卿玉案所说的不尽相同。万欣荣握紧拳头,但最后又无力地松开。“是。卑职告退。”万欣荣垂首,起身拜退。在他即将跨出门槛时,藩王又补充道:“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皇上那头,明日上朝记住本王所说的话。那两个人的性命断不能留。”万欣荣知道,藩王指的是卿玉案和萧霁月二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而躲在墙根旁的世子闻子明正在偷看这一幕,在万欣荣即将转入墙根的时候,飞速地跑向黑暗之中。他这才知道,原来父王和漕运总督大人原来都想要贺监军的性命。更深露重,闻子明急匆匆地奔入王妃的寝宫,略带哭腔地说道:“娘,娘亲,大事不好了。”……翌日,一抹熹光从地平线升起,内阁、五府、六部众皆至午门前。寅时一刻甫到,只听得三通鼓响,禁军旗校早已手执戈矛先行护道排列,地位显赫的大臣率先下轿入列。【2】礼部鸿胪寺的人清点例朝官员人数后,手持黄册名簿报了进去。卿玉案也挪步到东檐柱前。等待的期间,卿玉案的肩膀也被人轻轻拍了下,他转过身,正巧看到萧霁月的笑颜:“好巧啊,监军大人。”同时他还看见了其他官员莫名其妙的凝视。卿玉案知道,多半是昨日密探把消息散播出去了。但在皇极门丹墀上等候的卿玉案并不想再丢人现眼,说道:“在下不觉得很巧。而且皇极门不许高声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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