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案瞥见铜镜中的自己,红痕遍布,衣衫不整,无一不是萧霁月的杰作,顿时脸色涨红,瞬间明白了容陵方才想表达一切。萧霁月的手指触碰他掌心的玉佩,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玉佩喜欢么,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卿玉案并未接过玉佩,面露惧色:“你到底是什么人。”“猜猜嘛。在燕安王府曾见过哪些人。”萧霁月冷嗤一声,颇为玩味的问道。转眼到了萧无崖出殡的日子,整个京畿透着死气沉沉的气氛。“起灵!”天气阴沉,领头人喊过三声,萧霁月撑起五尺高的白色领魂幡,浩浩汤汤的送葬队沿着京畿走,黄白纸钱漫天挥洒。萧霁月带头跪下来拜祭,身后跟着数百名亲友,皆是来吊丧之人,目带悲悯。卿玉案跟在他的身边。忽然,一纵车马拦住了队伍去路——卿玉案抬眸,眼见骆镇抚与阗公公穿戴朝服,从西侧策马而来。两人一左一右看向队列前方的棺木,目光晦暗难懂。与此同时,御用暖轿从东侧缓缓驶来,帘幕半敞,一张清秀的脸孔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白事倒是热闹。”萧霁月的目光越发深邃幽冷,直视着前方的两只队伍,唇角抿成冰冷的弧度。卿玉案心里咯噔一跳,他略显恐惧地望向萧霁月,说道:“是出事了?”萧霁月不置可否,阗何忠识时务地作揖拜地,身后众官员也纷纷跪拜下来:“拜见太子殿下。”“嗯,都平身吧。”谢朱颜没有理会这群朝官,厌烦地一摆手,转头又瞧到了卿玉案,顿时展露笑颜:“恩人也在啊。”卿玉案将头埋的更深。“不过恩人怎么也在队里?这招魂幡难道不是萧家的?”“殿下。”宫人抢先一步附过耳,将卿玉案去姓的来龙去脉讲述毕,谢朱颜的眉头皱紧,最后舒展开来。他百无聊赖地解着九连环:“照这么说,恩人已不是侯府之人,身契是在萧霁月手上喽?”“回殿下,正是。”身边的侍卫点点头。“算了。这样好办许多。”他撑着脸,头也不抬地继续解九连环,闷闷不乐地说着:“你们几个代本宫说吧。”“是。”有了依仗,骆镇抚的目光也更神气了些,他展开教令,一字一顿地说道:“辽东都指挥使萧无崖死因有待商榷,今重翻命案,故令钦差大臣北镇抚司镇抚骆君生与东厂提督阗何忠联合断案、查明原委,臣等特奉太子之命开棺验尸。”如今圣上龙体有恙,太子是不会管命案,如今得闲来此,目的定是朝着萧霁月来的。“阿月。”卿玉案看向萧霁月,却发现他依旧稳稳地撑着招魂幡,面不改色。若是开棺检验,定能发现萧无崖死因蹊跷。若是阿月谋害臣子的罪证确凿,该怎么办?“啰嗦。一句话说的事说这么久,直接验就行了,嗳。”谢朱颜打了个哈欠,随即钻出帘幕,径自朝卿玉案走了过去,亲自上手扶起他:“恩人体寒需养,跪着作甚,快快请起。”但卿玉案却没有起身。骆镇抚轻蔑一笑:“按我朝律法,凡贱籍之人只能跪言、不得直视。这种贱籍之人,怎配与殿下同视。”“住口。”谢朱颜乜斜一眼骆镇抚,怒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怎么像巷口讨价还价之人般计较?”弄巧成拙的骆君生这才讪讪地退回去,他叫过下人,问道:“这萧霁月的小倌什么来历?”下人低声回答道:“此人原来是汝南侯府的世子的胞弟卿玉案。”“汝南侯卿咏才与诰命夫人扶璧的幼子?”骆镇抚的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正是。”下人点点头,又道:“后来在国子监出了点变故,便离开了汝南侯府,贬入贱籍到了青楼。”谢朱颜晃了晃九连环,安抚地说道:“听闻恩人在国子监便聪慧无比,肯定会解九连环吧?本宫解不开了,恩人帮帮本宫吧。”他正准备顺势弯腰将卿玉案扶上车辇时,却不料一双手按住了他的手腕。萧霁月眸中闪烁出危险的神色,他言辞凿凿地说道:“入葬开棺是大不敬。君夺臣妻恐怕也是不敬吧。皇子也应守律纲。对么。”“臣妻?”谢朱颜眯起眼,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想是指挥使多虑了,本宫只是想请恩人解个九连环而已。”见萧霁月不吭声,谢朱颜又补充道:“何况也是父皇之意,父皇乃天下之父,臣子有恙,也是痛在父皇之心,大白真相也好让先指挥使在九泉之下安心上路。”“死的人自然是清楚怎么死的。让谁安心可不一定。”萧霁月站在棺木前,手指紧攥着棺木边缘。剑戟四面八方指向萧霁月,纷纷斥责道:“怎么跟殿下说话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萧霁月冷哼一声,他叫来身边的属下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让开了道:“既然要开馆核验,便请两位朝官请吧。”阗何忠刚刚迈出了一步,见卿玉案还不肯走,又道:“我们要和指挥使单独谈一会儿话。还请回避。”卿玉案不放心地回头看去,萧霁月也颔首道:“去吧。”卿玉案与谢朱颜相跟着入了暖轿。暖轿的熏香是清苦的漆袁香,不是进贡的御香。他忍不住掀开帘幕往后望去,几个人的身影愈发便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恩人在看什么?”谢朱颜好声好气地问道。“没什么。”卿玉案收回目光,心中惴惴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遍全身。见谢朱颜依旧苦恼地解九连环,卿玉案便也放开了一些,但依旧恭恭敬敬地提醒道:“太子殿下,如今我已入贱籍,殿下直呼在下名姓小楼便好。若是叫他人见了,恐怕有失礼仪,要落口舌的。”谢朱颜撑着脸,这也是他第一次看清卿玉案的脸庞,越看越发觉好看,他的眼眉也弯了弧度:“恩人不管叫什么名字,都是恩人不变。不碍事的。不过既然恩人说了,那以后就叫‘小楼哥哥’啦。”过分亲昵的称呼听的卿玉案有些不习惯,他忙岔开了话题:“我来给殿下解九连环。”见卿玉案不时便解开了三环,谢朱颜夸耀道:“早就听宫人夸赞小楼哥哥聪慧,本宫的大伴都解不开。本宫看人果然没错!”卿玉案解起最后一个连环,抬眸莞尔:“是殿下慧眼识珠。”“可惜这美玉有人捷足先登呢。”谢朱颜似有所指,叹息着。卿玉案有些反应迟钝,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谢朱颜又随意地拿起一本典籍,目光慵懒,他漫不经心地扫了卿玉案一眼,文绉绉地念起来:“只是今宵月,偏照小楼东啊。”忽然,轿子外传来了声响:“殿下,六部的公文说要请殿下过目。”谢朱颜又打了个哈欠:“本宫说过了,都给大内批复,本宫今日乏了。”“是。”宫人应声领命。等脚步声渐渐远去,谢朱颜再次看向卿玉案,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小楼哥哥一直眉头紧锁,不如让本宫帮舒展舒展可好?”卿玉案疑惑地抬起头。谢朱颜又将书翻过了一页,微笑示意:“小楼哥哥应该很好奇萧霁月的身份吧?”“当年燕安王府大火,有人涉险闯入火海,将本宫的堂兄救出了火海。五年过去了,堂兄果真有几分燕安王的英姿。”谢朱颜表情不悲不喜,淡漠地像是在说晚膳是什么一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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