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谢玦为自己挺身而出,现在萧霁月也是。但卿玉案也知道,萧霁月不可能是燕安王世子,也最好不要是。“近日在国子监怎么样?”卿齐眉问道。这些思绪在他的心上停留了一瞬,他又昂头看向卿齐眉,他绽开笑颜,故作轻松地说道:“很好的,同砚关系融洽,先生诲人不倦、循循善诱,我的身子也好了很多……对了。哥哥怎么回的这么快?”即便这些都是假的。他不想让哥哥担心而已。卿齐眉抚过他的头顶,嘴角的笑意一览无余:“十天过后,北疆鞑靼使者来京进贡,圣上设春日宴宴请各大使者,命为兄过几日带着锦衣卫在京畿守卫清道。今日得闲就来寻小楼了。”正好春日宴也是新年前夕,转天就是除夕,京城也会热闹许多。“是这样。”卿玉案呼出一口白雾,接过卿齐眉手中的春宴请帖。卿齐眉抬眸望向长天:“另外,爹南下守卫南疆,这个春节总不能你一个人过。”听到这话,卿玉案的双眼迸出光彩,他揽住卿齐眉的背脊,莞尔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卿齐眉莞尔:“走。为兄带你去购置烟花。”而在繁华景象的背后的黑暗处,有人正在高楼亭台之上密切的注视着这一幕。萧霁月的目光随着卿玉案的步伐而移,却并无丝毫笑意,连话语也是冰冷无比:“搜查的结果如何了?”阿努娇娇将几张写有机密的信笺置于桌上,随后倚在阑干前:“回殿下,阙紫楼隔日会清除。斩情楼刺探昨日来报,当年汝南侯府世子确实曾经到过玉衡北境。”“喔,去过啊……”萧霁月的眼眸中冰霜更甚。阿努娇娇此刻却显得有些犹豫:“卿二公子救殿下有恩,殿下确定要对他下手吗?”萧霁月将那几张信笺紧握手中,手背徒有青筋暴起:“当年汝南侯几近没落时,燕安王收其为门生的时候,难道无恩吗?!灭满门那天,汝南侯可曾有半分救我王府水深火热之意?”气氛瞬时缄默下去。阿努娇娇张了张口,刚想说出口的名字还是压在了心底。萧霁月说道:“他对我有恩,那便深恩负尽。我要他亲自指引出当年的真相,揉碎了、掰开了给我看。”就像是当年汝南王对待燕安王那样。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先一步步的谋取信任,使其深入局中,让他风光无限,再将他推入谷底,最后万劫不复。“殿下你——”阿努娇娇语气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她压制心绪,又说道:“我从衙门窃取抄报,说是要到外邦进贡朝拜之际了,名单有鞑靼族使者。”萧霁月目光并无半分波澜:“知道了,继续做你的事情去。”卿玉案不是想要人对他好么,他不是最喜欢他的父兄么,那么自己就要让卿玉案看亲眼看,他的父兄伪善的面具下究竟藏着多么黑恶的心肠。很快,所有人就能看见成效了。“……是。”阿努娇娇不寒而栗,她微微抬起眸,眼见着萧霁月起身迈下长亭的阶梯。汝南侯府。萧霁月刚刚推门而入,一道凛冽的刀光直逼面门而来,得亏他反应速度极快,快速侧身便轻而易举的避过了。几招下去,萧霁月险些挂彩,最后他两指捏住剑脊,顺着执剑者看去,看到那张和卿玉案如出一辙的面容。真是不巧呢。“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汝南王府?”卿齐眉凛了眉。萧霁月半跪下身,刚斟酌着如何开口,卿玉案小步赶来,他急急地解释道:“哥哥。”卿齐眉转过身去。“他就是我一月前救下的人,名唤萧霁月,我见他聪慧,便让他陪我去国子监上课。”“萧、霁、月。”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卿齐眉再次看向萧霁月的眉眼,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又不知从哪里曾经见过。旋即卿玉案又指着萧霁月腰间的木牌,凑到卿齐眉跟前:“这通行令牌就是我给他的。兄长放心就是。”卿齐眉收剑入鞘,但面容上仍旧是疑色未消:“是这样。那看来还是为兄考虑不周了,向萧公子赔个不是。”卿玉案拉着卿齐眉的衣袖:“今年过年,便带着他和容陵一起吧。很久都没有热闹过了。”“好,都依小楼的。”卿齐眉温柔回应。距离除夕还有不到十日里,整个汝南王府上上下下忙碌起来,仆役们从京畿集市整了松明点燃宫灯,又购置了不少名贵的香料。每当夜幕降临,夹道两侧的宫灯渐次燃起,竟也让平日里昏暗的侯府如同白昼。正是夜色浓时,卿玉案合拢了两本典籍,面朝着萧霁月褒赞道:“以后还要向霁月学习了,《中庸》与《论语》提问的问题,霁月都能对答如流。”萧霁月垂下眼眉:“是二公子教导的好。”卿玉案托着下颌,将那张春宴的请帖摊开,抬眸问道:“明日的春宴你陪我去吗?”萧霁月停下笔,对上他的目光:“公子不与容陵一起吗?”卿玉案双手撑着下颌,眉头微微蹙起,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容陵和哥哥会在京畿清道,护佑陛下安全,恐怕无法顾及我。”杂沓的脚步声传来,两位侍女端着瓷碗而来走来,恭恭敬敬地说:“二公子,世子命我们煎了药,嘱托公子务必饮下。”“辛苦。”卿玉案接过瓷碗与汤匙。瓷碗上热气腾腾,难得不似往先,都是烹好了立即端来的。卿玉案心底一暖。看着卿玉案仔细接过药汁,萧霁月无甚感情色彩地说道:“世子对公子果然很好。”但那两位侍女却依旧赖着不走,两相对视一眼,仰珠开始麻利地说着吉祥话:“那是自然,今年咱老爷在荡平西蛮来犯之敌。我听说啊,朝廷可是赏了不少银两与布匹,登门道喜的人今年又要多一些了。”仰玉附和着:“是啊,珠姐姐说的对,更何况今年世子难得回府,也算大喜之日,世子不庆贺庆贺?”几位侍女叽叽喳喳附和许久,之前世子老爷不在时,她们几人总是说着风凉话,如今如此奉承作态,卿玉案竟有些不大习惯。原来到了春节,她们也会为自己和兄长口周全考虑啊,虽然自己平日在外受苦,但是幸好府邸里的人都是向着自己的。卿玉案放下汤匙,目光存有几分感激:“这次新年,确实要办的隆重些,我之前在金缕坊给兄长选了衣物,还要劳烦二位去送啦。”听到这话,仰珠和仰玉古怪地彼此望了望,旋即赔笑着退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世子还安排了好些事。”卿玉案颔首:“好。”仰珠和仰玉两姐妹离开后转瞬便变了脸色,但卿玉案并不知晓,只是琢磨着新年要如何操办。萧霁月接过卿玉案面前的瓷碗,事先准备好的饴糖块放入药汁中搅合,又轻轻吹温,最后推至后者跟前。“多谢。”卿玉案双手捧过,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慌乱间,他悄悄抬起头,看到萧霁月也正托着腮瞧着自己,卿玉案欲盖弥彰地低下头去,连忙装作喝药忙碌的样子。药汁温度恰到好处,饴糖中和了药汁的苦涩,又不显得太为甜腻,可以见得对方的细致入微。想及此处,卿玉案的脖颈自后方迅速泛红,思绪也乱了起来。看着卿玉案喝完药,萧霁月递过叠好的帕巾:“二公子不必言谢,毕竟公子也救过我的性命。”仅仅是救过性命……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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