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极乐还像个麻袋一样被常三扛在肩上,扑腾了一路,也咒骂了一路,常三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最后还是宋极乐自己骂累了,放弃了挣扎,只是脸色阴沉沉的难看。聂思远看着好笑,有点同情他现在的处境,也懒得自己走路,干脆拽了拽封琰的袖子。“累了。”封琰怔了下,神色立刻紧张起来:“那先休息一下?”“张海鬼都扛着尸体不知道跑哪去了,再磨蹭下去不知道还要出多少乱子,得赶快追上他。”封琰知道这人在外面向来注意形象,现在虽然好了许多,但其实也没做过太出格的事情,所以若是有外人在场,他也不会特别亲昵。上一次如果不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明晃晃地勾搭聂思远,又有江肆在旁边拱火,他也不会那样不给聂思远面子。后来他想起来也有点后怕,好在对方并没有生气。“你蹲下。”聂思远歪着头懒懒地笑,语气还有些颐指气使,哪还有当初纵马江湖的利落模样,反倒像是被人骄纵坏了的小少爷。偏偏这副模样又戳中了封琰心坎,还真听话地蹲了下来,随即聂思远便磨磨蹭蹭地趴在了他的后背上。“劳烦封教主背我吧。”封琰没忍住笑了,像在云岭那次把人稳稳当当地背在身后,目光不自觉地便温柔起来,耳边若有若无擦过的吻更是让他连笑都是温柔的。一旁的宋极乐看得眼角一抽,感觉有点胃疼——被常三的肩膀硌的。几个人回去后,海鬼坊的人都知道了坊主被杀的事情,各各神色悲痛,已经挂上了白幡,只是灵堂还没布置好,张海鬼便将坊主的尸体带回房中,自己则红着眼眶久久地守在门口。聂思远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仿佛已经化为了院落里的石像。这样痛苦的神情并非作假,聂思远曾经看过……在白木子的身上。“你来干什么?”张海鬼没有回头,却已经猜出来的人是谁。“我已经跟兄弟们说过你们几个人在没有杀人的时间,不会是杀害大哥的凶手,所以他们不会为难你们,海鬼坊命案频发,已经没法招待贵客,你们若不想惹火上身就赶紧走。”聂思远没说话,沉默许久之后,突然问到:“你是他们的人吗?”张海鬼回过头,眼中布满血丝,眉宇间皆是戾气:“他们是谁?”聂思远直勾勾地看着他,片刻后,轻轻笑了下。“听说海鬼坊是天下最大的赌坊,二当家手下更有成千上百的生死兄弟,不仅骁勇善战,更是性命相托,所以哪怕你们是白手起家,但是在江湖中也没人敢招惹,现在却接二连三的出事,我想问问当二当家,此时肯为你拼命的兄弟还能有多少?”“海鬼坊五百八十人,其中一百一十家眷,一百家丁仆役,还剩三百七十兄弟,去掉最近失踪和死亡的,还有三百五十人,皆能为我拼命,皆值得我以命相护。”“就这么相信他们?别忘了,凶手就隐藏在这些人中。”张海鬼冷冷地转过头,看向了前方关死的木门,坊主的尸体便放在里面。“我信。”好魄力。聂思远暗叹难怪张海鬼的声望会那么高,会让这么多人誓死追随,时至今日,他对他的这帮兄弟都如此信任,寻常人根本做不到如此程度。士为知己者死,张海鬼明知道有人要杀他,却仍然丝毫不怀疑自己兄弟,这份信任足以让这三百多人不惜一切地跟随他。这也说明他有多相信自己拥有这三百多人的忠心。聂思远不知道该说这种人是天真还是可怕,大门大派才不过百人,张海鬼却死死地控制着三百多凶徒,别说是对付江湖势力了,说难听点,这都足够造反了。若不调动驻外军队,这群人能冲了越州州府。聂思远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张海鬼和他这的这帮兄弟就像是不安分的火药,如果处理不当便会造成巨大的灾难,而现在还有人试图将这份灾难引向封琰和魔教。“身在赌坊,不玩上一局,虽然能全身而退,却也没了意外收获,白白耽误功夫,二当家,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赌一局大的。”张海鬼倏地转过身,眉眼冷厉凶狠。“你想赌什么?”“就赌你们这群人的生死存亡。”聂思远闭了闭眼睛,长长呼了口气,将冰凉的指尖揣进了袖子里,笑的云淡风轻。“在下以身入局。”“这点筹码还不够。”显然这位赌坊的二当家并不觉得聂思远有这个分量,即便他已经与封琰成婚,但是在张海鬼眼里,他依然只是个攀附别人的弱者。“那就再加一个真相。”聂思远淡淡说道:“你我此时此刻的谈话便是诚意。”没人知道聂思远和张海鬼之间都谈了什么,封琰抱着刀守在外面,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半步。期间他又看见了那个叫小奚的男孩红着眼睛躲在不远处偷偷打量着,似乎是想来确认坊主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是在看见他后小奚也没敢靠近,没过一会儿便走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赌坊的人都在观望这边的动静,封琰在那些人身上除了防备和敌意之外,又感觉到熟悉的杀意。即便他们与张海鬼达成了协议,但是在这些人眼里依然是他们带来了不幸和死亡,也许这根本就毫无道理,但是在极端恐惧下,他们这些外来人就是最好的发泄出口。聂思远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人性有的时候不需要讲道理。封琰垂下眸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像尊石像似的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可眉头却悄悄皱了起来。太阳裹挟着金红色的余晖慢慢地消失在海平面上,当圆月出现的时候,聂思远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已是掩不住的疲惫。“好冷。”他一出来便直接扑进了封琰怀里,冰凉的手毫不客气地塞进对方温热的袖子里,说话都打着颤。封琰眼里满是心疼,直接将内力渡过去,忍不住低斥道:“我还以为你们进屋聊,怎么是在外面站了一天?他是海边长大的,身强体健,你傻了不成,竟然陪着他一起在外面冻着?”聂思远小声道:“那屋里还有个死人呢,我才不去。”“你自己都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还在乎那个?少爷,你能不能对自己这残破身子心里有点数?”封琰气的把外袍直接脱了下来全都罩在了他的身上。原本就算是冬天,他也用不着穿这么厚的外袍,自从身边有了聂思远之后,他就改了装束,里面还是劲装,外面又加了长袍,就是为了随时随地脱下来给这人,果然没少用上。“去你的残破身子。”聂思远委屈地噘嘴,声音还不住发颤:“真要是残破也是你你弄的!”“不行,你冻得太狠,要用热水把寒气全泡出来才行。”见许久都暖不热聂思远的手,封琰又急又气,干脆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回走。聂思远虽然觉得丢人,但是确实冷得受不住,干脆把脸都埋进了衣服里,眼不见心不烦。回到屋之后,封琰立刻让人准备了热水,甚至还加了驱寒的药包,有些粗暴地把聂思远扒干净扔了进去。直到身体被热水覆盖,聂思远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终于活过来了。“张海鬼人狠话不多,心思远比看起来要缜密,有些事情如果不解释清楚让他起了疑心,事情只会变得更加麻烦。”封琰早知道他的打算,只是对这种毫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态度感到生气,本来还想骂他几句,可又怕控制不住脾气把人给骂急了,最后只能在旁边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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