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门外就传来了珍珠掉落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尾巴尖蹭过门板的声音。池礼无奈,他希望能为三天后做一点准备,如果因为司谨严出了意外,这个过程一定没办法进行。几分钟后,池礼打开门,司谨严就站在门口,珍珠一颗颗掉:“我错了,我不跟着你了,不要把我关在外面。”司谨严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可怜劲,池礼到底是心软了,“在外面待到晚上睡觉前,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惩罚就结束,今晚一起睡,以后也不会不理你。”司谨严看着池礼,边哭边点头,珍珠砸到地上,又发出一阵轻响,司谨严掌心接住,眨着眼朝池礼点了点头:“好。”池礼又是心里一涩,那股欺负小孩似的感觉又冒上来了。安静了两个小时,到了八点,敲门声忽地响起。司谨严:“该睡觉了。”池礼看了眼时间,被气笑了,无奈打开门。洗漱完,在司谨严期待的目光下,钻进了“巢”中,随后司谨严也紧跟着进来,尾巴圈住司谨严。池礼检查了司谨严的眼睛和鳞片的状况,没有恶化,又释放着安抚信息素。司谨严道歉:“我会乖的。”池礼拍了拍司谨严的头:“知道就好。”·三天后,约定的时间到来。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不出任何差错,池礼还是亲手给司谨严注射了麻醉。司谨严眼神沉沉地看着池礼。池礼眼眸微敛:“乖,帮助你恢复,睡一觉就好。”池礼走之前,被司谨严攥住手腕。司谨严金色的眸子慢慢地失去光泽。池礼:“我很快回来,在这里等我。”池礼末了,又道:“不然我会不理你了。”司谨严松开手,尾巴尖缓慢脱力,垂在“巢”中。池礼又盯着司谨严确认了片刻,才将门反锁,往陆久的办公室走去。然而,等他离开后司谨严就睁开了眼。眼神清明,只是鱼尾尖还有些迟钝。乖乖(一更)池礼在约定时间推开陆久办公室的门。陆久今天穿上了那件白色外褂,正低头看光脑,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严肃,听见动静,抬头看向池礼,目光又往池礼身后落了落。池礼回道:“注射了麻醉,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跟过来。”以防万一,陆久给了池礼两支麻醉针剂。过程中若司谨严突然闯入,不仅是手术会终止,司谨严因此若受了什么刺激,再度打破现在的稳定状态,不只是池礼,其他人都有可能会受伤。池礼走近:“开始吧。”陆久眼神稍沉:“走吧。”陆久领着池礼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路上池礼沉默着,陆久侧头看过去时,正见池礼眉头微蹙,似是有心事。陆久:“紧张?”池礼摇头。倒是不紧张即将的手术,这件事陆久能答应,那就说明陆久是有把握的。池礼心中隐隐不安,大概是和司谨严相处这么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伴随司谨严周身,总有那么些容易超出控制的突发状况发生。池礼问:“这个过程大概要多久能结束?”陆久:“不好估计,你知道的,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陆久之前也没有处理过类似的情况。看着池礼略沉的脸色,陆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池礼点头。进门前,池礼忽然脚步一顿,对陆久道:“谢谢了。”陆久一愣,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房间内宽敞冷清干净,中间放置着的一台不小的可供一位成人在其内部躺下的器械。司谨严身后的研究团队一直占据着帝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包括先进治疗手段、智能医疗器械等。在司谨严答应池礼后,陆久着手准备,器械都配置了最安全最适合的。整个医疗室内除了陆久外,只有一位研究人员,池礼有印象,是和陆久身边露面最多的那位助理。助理正在那台连接着仪器的光屏上调试着什么,见到池礼点头打了个招呼。“我加他,人手足够,有我在就够了。”陆久先是打趣,紧接着又低声解释,“要尽量将这件事的知情范围控制到最小。”池礼明白。这不仅是照顾池礼的感受,池礼不会想让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同时,以皇帝为代表的那群人早就觊觎着司谨严特殊的身份,若带着司谨严一半基因的东西能活下来,不知会掀起何种腥风血雨。更何况现在还有“异变体”那种不知是何的生物存在。陆久走近那台仪器,“把衣服脱了,躺在这里,睡一觉醒来就结束了,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别担心。”池礼照做。基地内,属于司谨严的那间房间。司谨严已然转醒,他正坐在床尾,鱼尾尖不安地摆动,眼神紧紧地盯着门口,指尖紧扣着床沿,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池礼临走前让他乖乖待在这里,他还知道池礼给他注射的是限制行动的药剂,而不是什么帮助恢复的药剂,但这些药剂似乎并没有发挥池礼想要的效果。池礼不让他出去,司谨严紧盯着闭合的房门,就这么等着。池礼躺在仪器内,他意识尚清醒,在被阻隔的有限的视野范围内,他并不能看见下半部分正经历着什么,只感觉到有灼热的温度照射而过。陆久的声音从仪器外部传过来:“标定一下它的位置。”几分钟后,有针尖扎入似的疼痛传来,池礼眉头微蹙,那阵不适很快消失了。陆久:“要开始了,不要紧张。”这句话后许久没有听见陆久的声音,池礼意识也逐渐有些模糊。被仪器隔开在身躯两侧的手,手掌握了握,又放松,那阵强烈的慌张和紧张的情绪又开始了。这股情绪短暂持续了片刻,池礼就意识到不对。他大小经历过的创伤手术不少,枪伤、刀伤,有时在野外不方便,拿刀刃割开伤口取弹……眼前的这一点不足以令池礼紧张或不安,况且他确信陆久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这阵紧张的情绪不是源自于他,池礼脑中忽然产生的紧张反馈,与不久前司谨严失控那天的慌张如出一辙。不是他在紧张,是那个小东西。紧张的情绪带动池礼的心率偏快,池礼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强压着心底的那阵不安,随着麻醉剂的发挥,池礼短暂地陷入了昏迷。片刻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池礼听到仪器外传来人声,不是陆久,是陆久的那个小助理。小助理低声说着什么,说话的语速透露出他的紧张,池礼心无端一坠,彼时源自于他心底的那阵不安才真正的升腾起来,池礼在仪器内无法行动,只能细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术室外,司谨严的指尖抓着金属的门页,胳膊手背青筋暴起,不安的信息素自他周身蔓延开来,沿路撞见司谨严的工作人员紧急通知了陆久。听到门外指挠似的声音,陆久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就收到了工作人员的提醒,已然知道司谨严过来了,就在门外。门外,司谨严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刃快要接近它了,那个弱小的属于他和珍宝的生命在哭泣在求救。池礼就在门内。陆久听着门外的动静,助理着急:“元帅好像就在外面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吗?“陆久垂眸,盯着连通仪器内部状况的显示屏,仪器正在自行运转。而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陆久拧眉,不得不道:“先停下。”陆久打开了连通门外视角的监控,只见金属的门页上被司谨严异变后尖锐的指尖抓出了数道划痕。陆久神情愈发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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