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跟狄玉瑟想的不一样,她不经意似的瞥了眼动也不动的凌安,再看好整以暇的晏曦,有些慌乱,“这太昂贵,我受不起,师弟还是留着日后送与旁人吧。”“怎么别人送东西,你就好生戴着,我送东西,你就推脱?是我送的不够好么,还是师姐不喜欢?这昆山玉耳坠哪里比得上血墨玉?那人用的心思,也不及我的多。”“想来那人并不将你放在心上,他只会糟蹋师姐的真心,可我会将师姐放在心上呢。”扶澜听着,唇角慢慢抿了起来。他说的其实不错。晏曦眼眸中的笑意渐深。哪知扶澜片刻后开口,“晏师弟,我从未对你有意,从前没有,往后也不会有,发簪乃是男子对女子的定情之物,我不能收。”晏曦笑意不变,“师姐不想要,我却偏要师姐要。”指尖一点,方被扶澜摘下来的发簪,又重新回到她手中。“我下了术法,若是师姐离它太远,会受伤的,轻则掌心割破,重则……脖颈断裂。”他眯了眯眼,似乎甚是满意这个术法。扶澜又惊又怒:“你怎能用如此邪术!”狄玉瑟变了脸色,提刀撂在他脖颈边上,冷声道:“早知如此,便该让你滚得远些,快解了这破术法!”晏曦眼眸逐渐凉下来,“你要和我斗?”沉重的威严盖下来。“叮当。”狄玉瑟的刀脱了手,浑身动弹不得。扶澜一双秀眉紧紧蹙起,恼怒道:“你放开玉瑟,我现在就摔了这发簪!”说罢毫不犹豫将发簪往地上摔去,脱手几寸的刹那,她的掌心骤地割出一道血线,血珠子渗了出来。扶澜吃痛,晏曦脸色微变,刚要动作,一阵凉风吹过,发簪抢先被定在了空中。凌安闪现在他们身边。他如一柄寒剑,浑身的气息凛冽料峭,在初夏已有些溽热的时节,身边的空气竟凝结出了细小的霜雪。凤眸刀一般剜了晏曦一眼。而后微微矮身,捏起扶澜的手腕。“你做什么?”晏曦喝。凌安反手一道剑气挥过去,晏曦侧身躲开,剑气刺到圆台,碎石迸溅,炸出一个嶙峋的缺口,台上弟子尚未反应过来,阵阵惊呼。“你用邪术伤人,当罚。”说着去瞧扶澜掌心的伤口。还好伤得不深。凌安随手一抹,她的伤口愈合了,肌肤完好如初。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掌心的时候,她感到一阵酥痒,也许是浅浅的伤口带来的吧。他来做什么呢?是因为晏曦用了邪术,他作为妙璇首徒,来问责吗?冰凉的手指离开了她的手。凌安将狄玉瑟身上的威压点开,在晏曦燃烧着愤怒的怨毒阴冷的眼中,将悬浮空中的发簪霎时碾为了齑粉!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投来眼光。晏曦哪里忍得了,召了长枪,红缨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度,“凌安你找死!”凌安听了他的话许久,知他刻意激他,却也动了杀心,手中出现玄黑的剑柄,而后从剑柄逐渐拉开霜雪般的银剑。两股强大的灵力冲撞在一起!扶澜喊:“你们别打了!”清脆的声音淹没在风中。扶澜心里急,额头都渗了层汗,她希望晏曦离她远些,却从没想过要凌安和晏曦打斗,他二人针锋相对,这一打起来可如何是好!空中的灵力气息时而如暴雨倾斜,时而如长虹贯日,瞭春台边的槐树涌起层层绿浪,整个春望山的风都吹得猛烈了些。“住手!”打斗难舍难分之际,一声冷喝。白昼般的剑气如一道霹雳划在二人撞在一起的灵力间,两人同时被震开,往后退去,自空中落下。晏曦吐出一大口血,撑着长枪而立,眼里淬着淋漓的怨恨之意。凌安嘴角渗出一点血珠,他用手背抹去,站得笔直,冷淡地睨他。妙璇再看跑上前探凌安伤势的扶澜,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脸色难看。“同门之间禁止私斗,你们难道不知吗?”妙璇尊者动怒,在场的弟子皆眼观鼻鼻观心,敛了气,瞭春台几乎能听见树叶的沙沙声。“谁先动的手?”事关扶澜,两个人都不说话。妙璇脸色发青,“好,真是我的好徒儿!既然这样,你们二人一同罚,还有这医修,也一道!”此事到底跟扶澜有些关系,扶澜虽畏,也还是愿意领罚。她刚要上前,凌安掀袍跪下。不光扶澜,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他。凌安抬起头,不卑不亢,声音清朗:“今日之事与扶澜无关,晏曦修炼邪术,我方出手。弟子曾与师尊说过,若是再罚扶澜,恕弟子不肖,将用赦免令免去她的刑罚。”晏曦不屑地冷哼。凌安能保扶澜,他也就懒得多说。妙璇怒极反笑,这冰雪雕琢般的人,怒起来时脸上像是绽开了花,精彩得很,“真是好的很!既如此,你从今往后就不要再来见我!”“我只当没你这个徒弟。”妙璇消失在了瞭春台。同时带走了晏曦。凌安站起身来。他觉察到手背上传来一股柔软冰凉的触感,低头看,扶澜正用块帕子给他擦手背上的血迹。她怯怯喊:“凌安师兄……”像只瑟缩的猫儿,将利爪藏起来,在他面前露出柔软的肚皮,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他。冷淡了好些时日,今日他将她的话听得明白。凌安抓过她手上的帕子,上面还有她的温度,而后手腕一转握住了她的手,眉眼间的冷意渐渐散去,笑道:“这些时日不见,你变了许多。这么多人看着呢。”扶澜的手背被他滚烫的掌心熨帖,低眸看,两人的手正紧紧交握在一起。登时脸染了层薄霞。望春山(十五)瞭春台,槐树下。扶澜的一颗心跳动得鼓点似的。凌安用指腹摩挲了下她细腻的手背,轻声道:“今日宴会是方尊者为你而办,你现在不方便走,我去领罚,领完罚再回听雨居找你。”说罢,在所有人投来的或异样或新奇的眼光中,离开了瞭春台。扶澜重新坐回来,却是坐立难安,狄玉瑟瞧着有些好笑。“给你点甜头,你就慌了,先前他是怎么冷落你的,都忘记了。”扶澜吃下一块糕点,没答话。他救过她的命,她本也不奢求什么,只盼着他能够顺利渡劫,之后的事情,都和她无关了。她也没法强求凌安喜欢他。这段隐秘的爱意,就让她一个人放在心上就好。再过一个时辰,宴会终于结束了,扶澜回到听雨居,推开窗子。凌安没回来的时候,扶澜去了药圃。采了不少药,一一洗过后,晾晒在院子里的木架上。晒着晒着,背后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这次的刑罚,倒没让他浑身血腥味。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额间有薄汗。扶澜搭他的脉,发现他的掌心多了一个细小的红点。她微怔,他道:“是穿髓针。”而后收回手,“没必要医治。”穿髓针,如其名,受刑者掌心被一根极细的银针穿刺,银针在骨髓中游走,之后从另一只手的掌心穿出,虽然不致命,但是过程极其痛苦。只有当审问罪人时,才会用到这种法子,妙璇却下在凌安身上了。难怪他面上可以瞧见有几分失望和落寞。毕竟是教导他这些年的师尊。凌安先她一步开口:“我没事,不疼,你别哭。”扶澜忍着泪,“我去给你熬点止痛药。”凌安一把拉住她,“不必了。”他一双清澈的凤眸倒映出她的脸庞,问她:“他送你发簪你不要,若是我送呢,你收不收?”扶澜怔忡,抬眸见凌安不似在玩笑,神情甚至称得上认真,清冷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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