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凑近,手臂就被闫御一把攥住,扯着他坐到了自己大腿上,狄九徽坦然接受,还说:“我猜我要是挣扎一下,你肯定喝令一声‘别动’,然后借题发挥兽性大发。”“挺聪明的。”闫御扶着他的腰,隔着层布料,温度依然不可忽视。“底下还有人看着呢。”狄九徽绷直了身子,提醒他。闫御不以为意,眸中泛起一丝兴致,“不是更有趣了?”“玩那么花,声誉还要不要了?”“没关系,我可以改姓。”狄九徽疑惑地皱眉,“姓什么?”“高,北齐高家的高。”闫御说,“之后便书接上文,玉体横陈。”狄九徽:“……”太变态了!狄九徽近距离挨着闫御,一低眼,皮肤纹理看得一清二楚,他不免可惜,但凡此刻手中有把刀,或者发簪之类的利器,这容国太子恐怕就要换人了。闫御冲底下的人淡淡道:“带上来。”侍卫押着几个绑得严实的人上了殿,狄九徽眼尖,瞧见他们身上的佩刀花纹是谯国特有的,和他一样是被抓的俘虏,闫御忽然在他身上某处点了一下,狄九徽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错愕,心底隐隐生出不安,用眼神质问闫御。你想干什么?闫御替他拂去黏在脸上的一缕发丝,慢悠悠道:“往下看就知道了。”太子得知狄九徽被俘,谯国皇帝饭都吃不下去了,火急火燎地派人来救他,没了他之后与容国的几场战役节节败退,才收复没多久的城池又快让人打去了,皇帝派出最精锐的部队前来营救,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还被抓了活口。被俘的几人憎恨地怒视闫御,见他还随身揽着一女子,二人动作亲密,但光线暗淡,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想是容国太子荒淫无道,不再分心,专注叫骂道:“我们将军在哪儿,你把他怎么样了!”“放心,狄将军在我朝不曾受到半点刑讯逼供,日日山珍海味养尊处优,生怕怠慢于他。”闫御道。“你当我是三岁稚童?将军与你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关系,你能优待于他?”“这话说得不对,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真论起来仇恨便如纸戳脆而不坚,倘若他生在容国,此刻刀剑相向的便是对你们了。”看不见的地方,闫御衣袍之下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狄九徽脊椎,从尾骨一路向上,细致地感受着他骨节的形状。狄九徽如坐针毡,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都快要弹出去了,他恼怒地抓住闫御作乱的手狠狠瞪了一眼,若能开口,早骂他个狗血淋头。闫御被他的羞恼取悦了,唇角弯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嗓音四平八稳,不露端倪,“狄将军乃是良将,良禽择木而栖这一道理不会不懂,他手中握着你们谯国众多军事机密,难怪精锐尽出,若是稍微泄露一条,你们怕是兵败如山倒啊。”一瞬间狄九徽明白了闫御的意图,这分明是在离间他和谯国的关系,为何他被俘虏之后场场大败于容国?为何派去援救的将士无一得手?为何连他一面都见不上?皇帝肯定会想,难道他们真有如此脆弱不堪吗?两国实力相差不远,怎会输得一败涂地,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在泄密?而这个人,便是被敌国抓住多日,却未曾受到一点伤害的狄九徽。他终于明白闫御为何要将他的嘴堵住,他眼睁睁看着阴谋发生,却说不出半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真被打上叛国的罪名他此生都要完了。念头一起,闫御早已看透他,亲昵地凑到狄九徽耳畔,悄声道:“要不要让他们瞧一瞧,堂堂一国将军扮作一个女人,堂而皇之地依偎在敌国太子身上,这叫什么?”禁脔。他以为狄九徽会有很大的反应,但他只是垂下眼睛,睫毛遮住他的神色,片刻后重新看向闫御,目光平静。放了他们。“真乖。”目的达到,这些人没有了利用价值,闫御挥手放人,“狄将军顾念昔日从军之谊,请我放你们一条生路,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你们的命保住了。”那些人惊疑不定的被带了下去,怀疑的种子已在心中种下,接下来只需洒水施肥,等它生长发芽。“你猜下一次他们是来救你还是来杀你?”闫御饶有兴趣地问。“你当他们没眼睛,看不出你在挑拨离间么。”狄九徽总算能站起来活动下筋骨,不舒坦的坐姿让他身体又酸又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挑拨离间,可人的猜忌之心比野火还难以控制,不然古往今来为何开国之臣大多死于非命。”“你想怎么样?”狄九徽皱眉。“我要你们谯国的疆土,朝阳升起之时,天下易主。”闫御毫不掩饰他的野心,“只要你肯归顺于我,谯国皇帝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届时铁骑踏破城门论功行赏,以你的能力足以权倾朝野,不必再多年郁郁不得志。”狄九徽并未一口否决,默不作声地沉思了一会儿,闫御看着他,说:“我对你是真心的。”“我若不同意,你会杀我吗?”狄九徽抬眼问。未曾思索,“不会”二字堪堪脱口,闫御生生按捺住,不置可否。狄九徽自顾自道:“其实我并没有多少雄心壮志,上京赶考也不过是为着一百两银子与人打了个赌,当不当官、大官亦是小官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闫御静静听着,“那你的答案呢。”狄九徽抻着胳膊伸了个懒腰,散漫笑道:“叛国这种滔天罪名,我人微言轻,实在承担不起。”闫御一点头,他早猜到了,从第一眼看到狄九徽起,他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狄九徽抬起脖子,做出引颈就戮的动作,“你现在可以杀我了。”“你嘴里的机密还没吐出来,想死太早了。”闫御盯着他那截白净的脖颈,细皮嫩肉的,一点不像行军打仗的人应有的模样。“我肯定不会说的,与其将我活活折磨死,你就发发恩,给我个痛快吧。”狄九徽刻意拉长了尾音,听上去像在撒娇。“哪里的恩。”“一日夫妻百日恩。”狄九徽狡黠道,“你扒我衣服,还摸来摸去,这笔账你得还一下吧?”“到时一起还。”闫御说。什么意思?狄九徽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闫御直接将他扛在肩头往寝宫走去,狄九徽脸一白,挣扎叫道:“你放我下来!”“快点!”“我认真的!”“再晚就来不及了!”“我要吐了。”语气一下从惊慌变得平淡无波,从恳请变成通知,听上去冷意十足,闫御脸色骤变,“等……”来不及放下他,狄九徽“哇”一声哕了个昏天黑地。闫御:“!!!”闫御不必回头,便能感觉到自己脊背一阵湿热,他浑身僵硬得如座石像。宫女太监闻声赶来,见到眼前一幕大惊失色,他们兵分两路,一队人连忙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物,另一队人小心翼翼地把狄九徽从闫御肩头抬下来,中途,他还捞起闫御干净的袖子抹了把嘴。闫御:“……”他额头青筋一跳。闫御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将外衫脱下来,然后往浴池跑,狄九徽搀扶着太监的手,跌跌撞撞地追过去,“我、咳咳……我也得洗一下。”“脑子里的水够多了,再泡就淹了。”彼时二人正泡在浴池里,闫御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冷冷道。“这可不能怪我,我通知你了。”“你早不说晚不说,非得吐的前一秒说,别推卸责任。”“真计较起来是你顶我的胃,你不顶我能吐吗?都怪你。”“真计较起来是你长了张嘴,你若能死死憋住再顶也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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