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何在?”元和皇帝大声喝道。宋印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这是臣在沈府发现的。”“众所周知,臣时常出入沈府,偶然有一回发现了此信。”“这是西齐蓝鹰皇子写给沈老战神的,信上并未明说,用绣线菊的花来代替,但大燕人都知道,绣线菊最多的地方,就是北幽了。”“而且臣在家乡托人给沈老战神治疗时候,发现沈老战神用西齐独用的迷迭玲草来治疗战时落下的旧伤。”“西齐有两种迷迭玲,都是皇室御用。”“迷迭玲花,是皇室女子用来沐浴的水。”“迷迭玲根,则用来捣碎入药,能暂缓骨疾之毒。”“沈老将军最严重的伤,便是当年翠微山一战之时落下的腿疾,毒素入骨,反复多年。”“敢问沈老将军,这迷迭玲根从何而来?”宋印目光凛然地看向了沈国山。“啊!”明华公主低呼了一声,“难怪!”“明华有话要说?”元和皇帝阴沉地问。明华公主回道:“父皇,江淮州袁步丞死的那日,正是蓝鹰皇子初来上京之时,在驿站前,与沈将军见了面。”来使驿站,就在夜雨楼旁侧。而沈宁是为了见甄夫人,才在夜雨楼落脚。喝完茶后,时间刚巧,恰好就碰到了来驿站的西齐大队。元和皇帝接过了信,一扫而过,勃然大怒,将信甩到了沈宁的脸上。“沈宁,好一个沈宁,好一个沈家!”沈宁当即跪地。元和皇帝痛心疾首,失望地看着沈宁。“沈将军,朕视你为亲妹,视沈老战神为仲父,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朕,回报大燕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元和皇帝怒指沈宁,喊到面红耳赤,额头青筋暴起,大失所望地瞪圆了充血的眼睛。头昏脑涨,气血怒冲,剧烈地咳嗽出声,身形也摇晃不知。咳到声嘶力竭的时候,甚至还咳出了血。高台的人不论官员、来使还是侍者,都跪在了地上,“请皇上爱惜龙体。”陈喜红着眼睛扶住了皇上。“大燕的战神,做局杀害北幽百姓,何等的荒谬?!!朕还要这龙体做什么?”“仲父,朕的好仲父啊!”“三年前,你深夜前来,请求朕,给顾景南一个机会,让他出征西齐。”“朕念你劳苦功高,一生戎马,也从来不在朕身边说任何破格的话,亦有退官致仕之意,便把原定的人撤了,让他顾景南去讨伐西齐。”“没想到啊,这三年来,你处心积虑,竟做出此等惨绝人寰的事!”“没想到大燕的根都坏了!”元和皇帝说到最后,掩面而泣。他固然忌惮沈家功高震主,但作为皇帝,不曾亏待于沈家!怎会如此!怎会!顾景南听到这一番话,浑身却如冰雕般僵住。一股寒气,直冲脊椎骨。随即热浪冲上,沿着鲜血迸到天灵盖。天狼破云,紫徽瘴气摄国运顾景南一直以为,自己能去讨伐西齐,是皇上青睐于自己,发现自己是明珠,而非鱼目。直到如今,他方才知晓,沈家在背后,竟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一直以为,沈家瞧不起他家道中落。似在刹那间,有一股电流感,从胸腔弥漫到四肢百骸。他睁大了眼睛,再看向沈国山的时候,往日偏见全部摒弃……“皇上。”沈宁跪地回道:“那日,是甄夫人喊我前去夜雨楼相聚的,并且私下与我相谈,说她丈夫大理寺少卿是北幽之案的罪魁祸首,让末将彻查此案,好让其与甄少卿的独子甄远能在九泉之下瞑目。”“沈将军当真是年纪小,说起谎话来,竟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君尚书闻言,嗤笑出声:“甄远是他父亲亲自举荐去北幽执行武堂任务的,目的就是为了借此机会,锻炼甄远。按你这么说,甄少卿不仅是北幽的主谋,还特地送甄远去死。”其他的官员,也在纷纷开口。“虎毒尚且不食子,此等灭绝天理人伦的事,甄少卿那等圣贤人又怎能做的出来?”“吾等能够理解沈将军想为自己辩驳的心,但这荒唐之话岂能信手拈来,岂非好笑?”“沈将军,沈老战神,你们沈家是开国武将世家,若是坦白从宽,吾皇兴许会从轻发落,现在及时认罪为好,莫要等日后悔时晚矣。”“……”“沈家无罪,为何要认?”沈宁蓦地阴狠地看向了君尚书,“我所言句句属实,是非与否,请甄夫人来查便是。再者,家父从来没用过西齐皇室的迷迭铃根捣药,请医师前来,一看既知。沈家忠于大燕君王,宁可流血而死,也绝不会有不臣之心,头上黄天,地下厚土,皆可鉴之!”“皇上!”蓝连枝屈膝跪了下来,抬手发誓道:“我可用项上人头为将军担保,她和沈家绝无二心,西齐已经附属大燕,也不可能再生事端,还请皇上明察,还将军一个清白。”泪水聚在眼眸。红了一大圈。她急得声音都在颤抖。蓝鹰看着妹妹的眼神,万分地失望。“皇上,臣听说了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君尚书道。“说——”元和皇帝躁郁地一甩龙袖。“臣听说……”君尚书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蓝连枝和沈宁,旋即道来:“北幽之战的时候,沈将军得知永安公主在城中,明知陆乾舟在屠城,却是不顾自身安危,不顾暴露行军的危险,以空城为计,只带着两个人就敢直面北幽城,就是为了救永安公主出来。”“上京城民俱知,沈将军三年前为了嫁给顾将军,不惜与祖家决裂。”“而在三年之后,顾将军班师回朝的时候,还带回了永安公主。”“可以说,永安公主是导致沈将军休夫的关键。”“而按世俗常理,二人见面必是分外眼红才是。沈将军却在带领北幽攻城前,单独让永安公主离开,实难理解。”“在此之前,臣思考了良久,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臣算是明白了。原来沈家早就私通西齐,有逆反之意,难怪沈宁多次维护永安公主,甚至还在永安公主困难之际,为其介绍到神风钱庄。”“……”君尚书仿若有一双洞悉人心和灵魂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沈宁二人。几番下来,·“不!”蓝连枝红着眼睛怒道:“全都是一派胡言,将军与我,清清白白,是她有仁义之心,怜我孤身在他乡。我曾对不住将军,我认,是我年幼无知,是我愚笨至极,也是我不知廉耻尚未成婚就与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苟合,都是我一人之错,而正是将军她让我找寻真的自我,让我坚定了足下之路。”对于女子而言,更别谈一国公主,与顾景南的事,堪称丑事。她煎熬了许多个昼夜,也曾自轻自贱过。历经北幽之事,方才有所缓解。但她当着兄长、诸位来使的面以及大燕文武百官的面,不惜说出自己最不愿回头看最为耻辱的事,就是想证明沈宁的一丝清白,哪怕知道在这高台之上她说的话微不足道,却也要去试一试。沈宁看向了同样跪在自己身边的蓝连枝,心底泛起了微澜,然后扩散,再扩散……蓝连枝眼里的泪水汹涌而流。她匍匐着往前,抓住了元和皇帝的衣摆,仰头看去已是泪流满面,“将军,忠君爱国,绝不会有谋逆之心,永安可被万剐千刀,以证将军之清正。”沈宁抿紧了唇,眸底泛起了淡淡的红。因着顾景南的存在,她对蓝连枝的关怀中有着疏离冷淡。而现在,望着泣不成声的蓝连枝,竟是隐隐有所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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