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两侧,到处都是残尸。许多妇女,死时甚至衣不蔽体。倒在血泊的她们死不瞑目。商户们都成了叛军奴役的对象,像牲口一样的活着。起初,叛军只收钱。到了后来,叛军开始杀人。百姓们诚惶诚恐,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凄惨,绝望,恐怖,惊悚,无数种情绪交汇于北幽城内。北幽驻军陆乾舟,年过四十,正在和叛军头子吕春喝酒吃肉。“陆将军,这可是上等的美人酒。”吕春拿出了一坛新酒。“美人酒,顾名思义,是以未经人事的美人之血酿造而成。”“处子之血,都是带着香味的。”吕春笑道:“唯有将军亲自品尝,才知个中的美妙。”吕春三十而立的年纪,生得仪表堂堂,有洵洵儒雅的气质,是个相当沉稳的人。且不说性子,就谈面相,脸颊两侧有点儿肉,就算不说话的时候,都给人敦厚的感觉。难以想象,屠城之事最后的主谋,就是这位吕春。陆将军喝了一口美人酒,并未直接吞咽下去,而是闭着眼睛微抬下颌,享受着酒的醇香和血的腥味在唇齿间炸开的感觉。那一刻的口感,简直妙不可言。“好酒,好酒!”陆将军大笑道。“啪,啪,啪。”吕春拍了拍手。侍卫们端着一坛坛美人酒出现,足足有七八坛。“美人酒着实珍贵,且不说美人难寻,光是酿造过程,就复杂到堪比天书了。暂时只得这么几坛,全都送给了陆将军,之后若是还有,必然给府上送来。”吕春缓声道。陆将军豪迈摆手,“吕军师能有此心,足矣,足矣。”没错。北幽叛军头子,正是驻军的军师。如今,这驻军将领陆乾舟,也算是跟吕春并列叛军头子了。陆乾舟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吕军师,我听说,幼女之血,可炼古丹,古丹能让人八十来岁都威猛依旧如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可有此事?”“古书上确实有说,但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那书本就是一本《野谈》,算不得什么大家之作。”吕春回道:“那书上还说,婴儿骨,幼女血,可得长生呢,还说什么开天路,你说是真是假?不都是些杂谈。”“说的是,说的是,本将也糊涂了。”陆乾舟大笑。“陆将军,可对公主有兴趣?”吕春忽而问道。陆乾舟:“吕军师此话何意?”吕春高深莫测一笑。“永安公主,蓝连枝。”说罢,吕春拍了拍手。侍卫便把蓝连枝给带了上来。蓝连枝被五花大绑着,脸上还有几道血红的刀口。她衣衫褴褛,狼狈又落魄,发红的眼睛狠狠地瞪视着陆乾舟和吕春。她离开顾府后,就拿着街头卖艺赚的钱,住在上京最便宜的客栈里。每日她都会作为打手,去帮神风钱庄讨债。她是神风钱庄最卖命的打手。神风钱庄的管事说,她和之前的沈宁,一样卖命。蓝连枝为了赚更多的钱,特地来北幽附近一带收钱,没想到碰见了吕春。“这就是大齐的永安公主?”陆乾舟震惊。说不心动是假的。蓝连枝的容貌算不得倾城之色,但也算是如花似玉,惹人心疼。对于陆乾舟这种人而言,更想征服蓝连枝的桀骜。那样,才有成就感。“嗯。”吕春喝了口酒,“可惜,没了清白,不是个雏儿,便宜那顾景南了。”吕春笑望着蓝连枝。“永安公主,我们都算老熟人了,你不必紧张。”吕春早年间是在大齐的,是出了名的算命师,还因此被请去了大齐皇宫,给大齐皇推算天机星图。那时,吕春对蓝连枝一见钟情,有所心动,可惜蓝连枝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竟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故而,此次在北幽相遇的时候,吕春一眼就认出来了她,非但如此,还要看昔日孤傲的女人,如何在泥泞里挣扎求生。一曲空城,她在雪中笑吕春踏步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抽掉了蓝连枝嘴里的布条,用粗粝的手抚摸着蓝连枝的脸颊。蓝连枝虽参加了多次的燕齐之战,皮肤却不粗糙,反而有点儿水嫩,触感是极好的。吕春狠狠地掐了一把蓝连枝面颊的肉,“都这个时候了,永安公主,你还装什么烈女,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好听点是个公主,说难听点就是个破鞋。”“你作为一国公主,竟在马车之上与那顾景南厮混,大齐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说说看,若你在大齐的父皇,得知你在上京的所作所为,会如何想?”说到了最后,吕春狞笑出声,掐着蓝连枝脸颊的手用尽了力道,任由锋利地指甲割破了蓝连枝的皮肤,割得蓝连枝面部生疼。但她深红如血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怯弱,只有刻骨的恨和愤怒。“我呸。”蓝连枝吐了口唾沫在吕春的脸上。吕春抬手,有条不紊的摸了把自己的脸,一点一点的抹干净。“一介水性杨花的贱女,还想在我面前装清高吗?”“蓝连枝,这里不是大齐,你也没得选了。”“顾景南可救不了你。”“今日,我必会给你一个永世难忘的夜晚。”吕春复又拍了拍手。侍卫们陆陆续续进来。“吕春。”蓝连枝咬牙道:“我永远的看不起你,瞧不上你,别说我沦落至此,就算我为妓为娼,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因为,你不配,不配。”蓝连枝看着走进来的侍卫,近乎癫狂的绝望,也多了些自暴自弃。她的人生已经烂透了。从当初的惊鸿一瞥开始,就烂透了。她不该参加那一场战争。不该看到那个忘不掉的身影。不该义无反顾的和顾景南来到大燕。她曾怀揣着对爱情的向往和无限美好的憧憬,来大燕的路程虽远,但她满心欢喜。她听说过沈宁的事,纵然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事到如今,她只能用活该二字鞭挞自己。她曾想仗剑天涯,成为一代侠女,最后却只能被钉在耻辱柱上,让后世之人唾骂。死在世人诟病的口水里。蓝连枝仰着头大笑出声,笑到眼泪飞溅。她去神风钱庄当打手赚钱是为了什么。为了有个立足之地,为了能够脱离顾景南在大燕独自安家。如吕春所说,她已残花败柳,何德何能,还能去肖想沈惊风?她把沈宁伤害成那样,又凭什么妄想去做沈宁的长嫂?“吕春,放心,我就算千人枕万人睡,我也,看不上你。”蓝连枝的笑,刺痛了吕春的眼睛。他一脚踩在蓝连枝的侧脸,迫使蓝连枝另一边的侧脸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上。吕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脚掌不断地用力扭动,冷眼看着血液从蓝连枝的口鼻里溢出。“那吕某可就要好好欣赏下永安公主是怎么被千人枕万人睡的了。”吕春说到最后,平和的笑。“出来。”随着吕春把话说完,就见两名画师从屏风后走出。蓝连枝的眼睛陡然紧缩到了极致,浑身都在战栗。吕春很满意的看着她。末了,问道。“永安公主,你说,我让画师把你的‘花容月貌’记录下来,捎去大齐,你的父皇、皇兄他们若是看到,脸上的表情该是何等的精彩呢?”蓝连枝惨白的脸上覆满了惊恐之色。两位画师诚惶诚恐,颤颤巍巍的手已然落笔。蓝连枝的双瞳,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焦距。一寸寸的破败,直到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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