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沈国海说完,立即就心虚了。若是旁人,倒会给他三分薄面。这沈宁,还真敢。年幼之时就做过带着人捅破他房屋楼顶瓦片的事情来。“三叔,你我都是自家人,又何必动怒,来,喝茶。”沈宁烹茶淡语。“喝什么劳什子的茶。”沈国海鼻孔朝天,哼道:“你这清幽堂,吾是一刻都不想待了。”沈国海只觉得如坐针毡,哪哪都不舒服,就连清幽堂的青石板地隔着靴子都在烫脚。女儿沈如玉抓住他灰褐色的袖袍,“爹……”沈国海温声道:“如玉乖,好生跪着,让人看看我沈国海的女儿有多知礼数。”言罢,俯身而来,用手掌掩嘴,朝着沈如玉做贼似得低声说:“乖女儿,女儿乖,为父能不能活到一百岁,可就靠你今晚了。”沈如玉一脸绝望,满腔怒气像是打在棉花上软而无力。也不知哪个缺德之人想出来的“沈小姐,天色不早,我们兄妹二人就先回去了。”陈帘起身作揖,也是觉得头皮发麻,若非不合礼数,都想脚底抹油似得溜走了。“嗯,二位慢走。”“听闻沈小姐子衿武堂的秋季考核拔得头筹,恭喜,恭喜。”陈帘讪讪笑了几声,带着妹妹逃也似的离开沈府。走出沈府大门,抬手抹了一把冷汗,并低声告诫陈夏,“阿妹,日后见到沈宁,定要绕道而行,切记,不可得罪此人。”“一介弃妇,有何了不得。”陈夏冷哼。陈帘则有些担心和忌惮的看向了沈家的牌匾。……清幽堂。沈国海虽已离去,沈如花却留下来陪姐姐沈如玉。她怒视沈宁,红着眼说:“沈宁,你太让我失望了,曾经的你,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你现在变了,变得恶毒,变得让我不认识了。”数年来,沈宁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她变了。“不是变。”沈宁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淡淡的望着沈如花说:“是我本就恶毒人,你至今才看得清罢了。”“你真让我失望。”沈如花哽咽:“你如今这样,倒不如死在顾家。”一年前,沈宁在顾家生了一场大病。险些就熬不过去。好在,她挺了下来。“你说的对。”沈宁放下茶盏,朝沈如花露出了一个笑。沈如花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却堵得慌。末了。沈宁不动声色的浅声道:“很可惜,阎王也不敢收我的命,我,还就死不了。”沈如花微微张大了嫣红的唇。“跪好了。”沈宁起身,俯瞰着沈如玉,“还有好些个时辰到子夜,一刻都不能少,你们若当真是姊妹情深的话,也不必说些虚情假意的话,互相陪着跪即可,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跪就跪。”沈如花倒也硬气,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两手搀扶着自己的姐姐。沈宁嗤了声,走回到屋内去看书。“如花,阿宁是你的阿姐,她大你小,再有下次,必当家法伺候。”沈修白愠怒道。“修白哥哥,你难道不觉得,她不似从前,像变了个人?”“她没变,变得是你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睛,以及你那忘恩负义的心。”沈修白拂袖而去。若非阿宁归家不宜闹出太多声势浩大的事来,今日他定饶不了沈如花。奈何沈如花年纪尚小,阿宁在外三年,想要重新立足非一朝一夕之事,得徐徐图之。屋内,沈宁靠在窗前的椅上,含笑的望了眼五哥的身影,便继续垂眸看书,等待采莲从三春山回来。夜晚风大,陈欢欢给沈宁披了一件外袍,多点了一盏烛灯。三更天的时候,采莲推开门,风尘仆仆的回来。“小姐,我问到了。”采莲接过陈欢欢递来的热茶猛灌了一口。沈宁把书放下。采莲说:“老医师说了,顾将军并非先天不举,而是后天不举。”“此话何意?”沈宁眸光一闪,诧然地问。后天不举,这倒是一件新鲜的事儿。“据说,顾将军应当是被人下药了。”采莲咂舌,“这招也太阴损歹毒了吧,也不知哪个缺德之人想出来的。”却说此时,正在望月楼懒洋洋撸狗的燕云澈,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她有一双不算好看的手“下药?”沈宁微眯明眸,细细思量,“顾景南早年得罪了不少人,许是仇家做的,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并且让满城医师都缄口不提,定然是上京非富即贵之家。对了,魏老先生可有说过那奇香?”采莲点头如捣蒜:“老先生说,后天中毒不举的男人,西齐的迷迭玲香,能暂时解开不解之症。而传闻,西齐皇室的女子,自小就以迷迭玲香的水来沐浴,故而传出西齐皇女玉体生香的说法。”那就对上了。沈宁垂下睫翼,淡淡的笑着。难怪顾景南和蓝连枝,边境战场一相见,就去玩什么活色生香的游戏了。根本之原因,就出在这里。但不管顾景南是否被下药,这一点,永远都不可原谅。得知顾景南不举之时,她未曾后退半步。而在顾景南遇到蓝连枝后,却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她。“小姐……”采莲有些担心,毕竟她曾亲眼见证过沈宁炙热如阳的感情。沈宁原以为自己会疼,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竟然说释怀就释怀,反而期待往后的每一天。“沈小姐,太子妃的设宴可要去?”陈欢欢问:“这怕是鸿门宴。”“去,当然要去,莫说鸿门宴,就是生死宴,也得去。”去见一见昔日那群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朋友。她重回沈家,自不可能躲在红墙绿瓦内靠父母兄长的庇护过一辈子。她已错过三年,不能再错过余生。……次日傍晚,斜阳漫天。太子妃在储君名下的青鸾凌空庄上宴请诸位世家后辈听李衡阳的讲学。凌空庄,建筑恢弘,亭台楼阁,处处俱是雅致之景。“九皇子殿下,也是为衡阳宗师而来吗?”陈夏拉着兄长陈帘一下马车,就看见燕长临进入青鸾庄。燕长临回头望见陈夏,伸出手揉了揉陈夏的头,耸了耸肩,无奈地道:“父皇他非要我来,总怪我平日里既不看圣人之书,跟着大儒学习,也对骑射兵法不感兴趣,便希望我能在衡阳宗师的点化之下开了窍通。”他郁闷得很,便紧接着道:“你说父皇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又不是储君,江山社稷之事自然有太子,他日封地镇守边关有五兄,识文写字学富五车的有七皇兄,文武双全雄韬武略的更有二皇兄,我享享清闲福何错之有?”“九皇子切不可胡言。”陈帘压低嗓音:“传到皇上耳边,九皇子又要挨板子了。”燕长临撇了撇嘴,似是想到了什么,问:“听说,沈家的宁小姐,也会来?”根据小道消息,顾景南将会带着蓝连枝出现在青鸾庄,作为蓝连枝首次且正式的亮相。更何况,沈宁曾还是李衡阳宗师唯一的爱徒。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比西瓜还大的八卦,是他来青鸾庄唯一的动力。沈如玉、沈如花两姐妹,正满心欢愉的走向九皇子,就听到了九皇子“关切”的问话。扬起的嘴角顿时就垮了下去,拉着个脸像是奔丧似得。“长临哥哥当真关心沈宁阿姐。”沈如玉阴阳怪气地道。燕长临听不懂这弦外之音,耿直地说:“是啊,宁小姐秋季考核拿了第一,我还没跟她道一声恭喜呢。”沈如玉的面色黑如锅底,骤泛起难看的铁青之色,又有几分委屈,导致眼闪泪花,以至于袖衫下的一双纤纤玉手,用尽力道攥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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