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到的成衣你还要？今天这些估计就是绸缎庄掌柜的为了讨好贵公子紧急剪裁绣好先送过来的。

本来戚小梦还咬着牙根以为今天这些漂亮的不要不要的绣衣，就当灵尾交了狗屎运送给她好了，谁知道明天的她还吃定了——

戚小梦此时的感觉就是费了半天事折腾来的鸭子刚煮熟，飞了，被劫走了。

婶可忍叔叔不能忍。

“这批衣裳原本是我订制的，灵尾姑娘喜欢，今天这十几件，就送你好了，但是明天那些成衣，应该属于我吧。”

戚小梦一打帘笼大大方方的走到灵尾身边，小手捏起她肩上的细纱：“虽然我很喜欢，但是我同意送给你。”

灵尾就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拍下戚小梦的手往旁边跳开：“墨哥哥，这女人好烦哦。

明明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戚小梦被深深的打了个响响的脸，包子脸闹个煞白，气鼓鼓的看着青墨：“她是你的朋友，你说说看，事情的来龙去脉。”

青墨闭了闭眼，懒懒地半睁不睁的眼神儿，面无表情，多半也不喜欢解释的样子，示意店小二将这批衣服包起来。

揉着额角，垂着的头美眸却向上抬，露出过多的眼白看着戚小梦：“你想多了，只是借着你量一量体罢了，灵尾的身材和你差不多。”

“啥——”

戚小梦一时僵住，心尖生生的抽搐一下随即沉入万丈深渊，一直坠落一直坠落摔得稀巴碎，唇抿得渐渐没了血色，小手捂着胃，竟然胃疼。

青墨并没有看戚小梦这边，又偏过头，灯笼聚拢的光线下，眼睛深邃如潭，烟波淡漠的吩咐小二：“给灵尾小姐安排间最好的客房。”

“呵，哈哈，墨哥哥，你找的这个拎不清的小呆瓜真是很搞笑哦。”

灵尾挽着青墨的手臂上楼，还不忘回头投给戚小梦怜悯的一瞥，摇摇头。

店小二赶紧收拾好包裹跟在灵尾的身后，万分小心，被贵公子这样呵护的小姐可万万怠慢不得。

戚小梦依然木呆呆的立在原地，心区似乎没了跳动，闷闷的疼。

长这么大，这地方从来没疼过，更没这样剜着剜着的疼过。

小手从胃部移到心房，木然的揉着揉着，眼光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或者说是涣散的。

“哎这位姑娘，你住的老妪的房间的那个老妪，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我们也不知道您是不是她的朋友，恕本店招待不周，您还是另寻他处吧。”

掌柜的摆弄完账册，对戚小梦下了逐客令。

刚才店堂的事情，掌柜的悉数落眼，看来这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很不受那贵公子待见，权衡厉害，掌柜的自然弃其轻。

戚小梦耳膜里听见掌柜的声音，有点恍惚的回过神来，眼神还一直看向楼上，青墨和灵尾消失的地方，眼圈到底是控制不住地慢慢红了，那张圆圆的包子脸，就更加惨白。

“哎我说姑娘，你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的，你看你站在这多挡路。”

掌柜的开这么大的店，说一不二都惯了，见戚小梦对他的话不予理会，有点语气生硬，放开了的不客气。

戚小梦这才将视线落到正睥睨她的掌柜的脸上，自古以来商人多是有利朝前，无利陌路，掀唇讥讽的一笑，转身走出明月客栈，眼泪却落了下来。

不知道是为什么哭的，是为了掌柜的轻蔑还是为了自己的新衣裳被人占了，还是——

忽然很讨厌这里，撒开腿跑，没有命地跑着，十五的子夜，月亮好亮，亮的像一面镜子，这么明亮，为什么她还是看不见方向。

穿到这里十来天，第一次戚小梦感觉空虚寂寞冷，没了方向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