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一早,光头骑着摩托车冒雪来到欧家大门外接吴嫂。见父女俩谁也没出来相送,梁子主动提起沉重的背袋送吴嫂出门。
“对喽,上会儿还欠你一次呢。”吴嫂轻声说。
“谁也记得这个。”梁子臊热了脸先来到大门口,戴着棉帽的光头朝他点头招呼。
“我家未来的女婿。”吴嫂裹上围巾上了车后座,接过梁子递来的背袋,“照顾好他俩,咱们走吧。”
光头启动摩托车向镇东头驶去,“他上过你,你还能再把女儿嫁给他?”
“反正女人天生是给你们男人用的,只要咱别说出去,谁能晓得。”
梁子可不这么想。如果当初和自茹母亲不曾有过那事,也许自己留在欧家当上门女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新年好,李老师!”
梁子正要进门,见吴琴骑自行车从西边过来,“我小姨他们在家吗?”吴琴大声问。
“你小姨刚走,你姨夫和表妹都在。”
听到吴琴的声音,自茹从屋里欢快地迎出,“爸,我表姐来给你拜年了!”
中午的饭是梁子下厨做的。见自茹进来,他问:“你不陪你表姐聊天,来这里干嘛?”
“她和我爸聊我哥的事呢。”自茹端起炒好的菜,“嗳,那个光头你在工地见过是吧?”
“是又怎么啦?”
“我爸说你要是能找到人整死他,我家的楼、果园和我的人就都是你的了!”
梁子停下手中活不可思议地盯着她,“这事,为啥不找你哥做?”
“是我爸说的气话,你别当真了。”自茹莞尔一笑,端菜出去。
梁子想了下,摇头苦笑,“我要是再犯了事,还真不知去哪里躲呢。”
梁子本想上楼自己吃,却被自茹强拉进了堂屋。“都是自家人,你怕个啥。”自茹把他摁在座位上,“坐下听我表姐讲深圳的故事。”
听着吴琴介绍深圳如何繁华如何充满朝气,和欧叔端了两杯酒后梁子也打开了话匣子,“听说深圳那边美女很多是不?”
“的确是美女如云,”吴琴抿嘴一笑,“帅哥也成群啊。可这并不意味着谁去都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匆匆的脚步冷漠的眼神,喧嚣里的孤独压力下的哭泣,这才是都市的日常生活。”
“我表姐是大专生,在那里做平面设计呢。”自茹介绍完后又问吴琴,“你和我哥在一个公司?”
吴琴含蓄笑着点头,“除了你未来的嫂子外,还有个美女追他,他可吃香了!”
这个年欧自强过得确实吃香喝辣的,可付出的代价也不少。跟着林晓带回了趟陆丰,无论男女老少左邻右舍,见了谁都得派红包,三天下来便把自己打回原形成了穷光蛋。到了初四这天两人赶紧乘车“逃回”深圳。
不知从何时起,来深圳过年的老人和孩子也多了起来。休息了一晚,欧自强趁着天还没亮便起床去了附近的公园,那里有成片提前盛开的桃花树。
快十点了也不见欧自强回家,林晓出门打着手机从天桥一头拾阶而上,看见前面人头涌动,惊讶地停下脚步。桥面中央,七、八位大妈团团围住戴太阳帽的欧自强,一起在争抢他中一支支桃花。“别抢别抢,人人有份!”欧自强大叫着。
“老公!”林晓赶紧移步过来。
欧自强见到林晓稍稍怔了下,从手中抽出最红的一支,“美女,桃花节快乐,呆着别动!”
林晓从树林般的手臂中抢过,闭眼深深嗅了口,“何时来的桃花节?”她怔了怔,“管它。嗳,我去买菜了。”
林晓过了天桥低头下着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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