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尔只是扬了扬眉毛，仍不说话。

博登施泰因将身子靠到椅背上，认真地打量着面前这位&ldo;对手&rdo;。

&ldo;您是在掩护什么人吗?&rdo;博登施泰因突然问道。

桑德尔显然没料到博登施泰因会来这么一句，诧异地看着他。

&ldo;不，&rdo;桑德尔摇了摇头，&ldo;掩护别人却让自己背上嫌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rdo;

&ldo;比如，出于同情……&rdo;博登施泰因试探道。

&ldo;当然不会。

虽然我和同事们的关系都很好，但是，还不至于要为他人背黑锅。

&rdo;

&ldo;如果那个人是您家人的朋友，而同时也是基金会管委会成员的儿子呢?&rdo;博登施泰因咄咄逼人地问。

&ldo;我知道您指的是卢卡斯。

&rdo;桑德尔皱了皱眉，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很快排除了这种想法，&ldo;他根本没有谋杀保利的动机。

相反，他很喜欢保利。

&rdo;

&ldo;您对这个年轻人有多了解呢?&rdo;博登施泰因问。

&ldo;非常了解，&rdo;桑德尔回答，&ldo;我认识他很长时间了。

&rdo;

&ldo;是这样的，我对卢卡斯并不是很了解，&rdo;博登施泰因再次把身子仰回去，试图分析眼前的这个园长，&ldo;尽管他人见人爱，但我并不是很喜欢他。

他表现得太友好了，好得让人觉得那是装出来的。

&rdo;

&ldo;您这话是什么意思?&rdo;桑德尔坐直了身子。

&ldo;卢卡斯长得很帅，也很聪明，人人都喜欢他。

我们这段时间审讯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提到过他。

&rdo;博登施泰因意味深长地说。

&ldo;为什么要提到呢?他跟保利或者约纳斯被杀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这两个人可都是他十分亲近的朋友。

&rdo;桑德尔说。

&ldo;我有这样一个习惯，就是怀疑那些通常不被怀疑的人，&rdo;博登施泰因微笑着说，&ldo;我的同事基希霍夫夫人对卢卡斯十分有好感，我觉得，她对于卢卡斯的立场已经没有那么中立了。

&rdo;

&ldo;此话怎讲呢?&rdo;

桑德尔的话说完，博登施泰因沉默不语了一会儿。

&ldo;个人情感会严重影响一个人评判事物的客观性，&rdo;博登施泰因又开口道，&ldo;就连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官也不例外。

因为您对基希霍夫夫人提到的关于卢卡斯的一切，使她对卢卡斯产生了很深的同情感，而这种同情是一种强烈的个人情感。

&rdo;

桑德尔一言不发，他的目光似乎在等着博登施泰因继续说下去。

&ldo;就我的感觉，&rdo;博登施泰因于是继续说下去，&ldo;卢卡斯是个耍阴谋的高手。

他对每个人都表现出对方喜欢或者对自己有利的样子。

每个人在他身上看到的，只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理想形象，但是，谁都不认识真正的卢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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