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想您这是切身体会，&rdo;皮娅小心翼翼地说，&ldo;托妮告诉过我，您的妻子早些年去世了。

&rdo;

&ldo;十五年前。

&rdo;桑德尔稍稍犹豫了一下，回答道，&ldo;自此以后就只剩下我独自抚养三个女儿。

&rdo;

&ldo;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do;皮娅轻声问。

&ldo;脑溢血。

没有任何征兆。

中风后，卡拉昏迷了两个月，然后过世了。

&rdo;

桑德尔叹了口气。

&ldo;其实，我们已经计划移民纳米比亚，谁知道在出发前一个星期，卡拉就生病了。

卡拉死后，我也放弃了移民计划，留在了德国。

要独自照顾三个孩子，这很不容易，但我觉得我还是做到了。

&rdo;

桑德尔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很快又消失了。

&ldo;我和孩子们的关系都很好，&rdo;桑德尔认真地说，&ldo;就连两年前，安妮卡告诉我，她怀孕了，我也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

或许这也是卢卡斯和斯温娅喜欢来我家的原因。

&rdo;

&ldo;斯温娅看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rdo;皮娅说。

&ldo;是啊!有些人总是认为，只要给孩子足够的钱用就行了，&rdo;桑德尔的声音变得严峻起来，&ldo;就像卢卡斯的情况一样。

这孩子九岁时我就认识他了，那时他就已经有问题了。

&rdo;

&ldo;怎么说呢?&rdo;皮娅好奇地问。

&ldo;他在脑海中为自己臆想出伙伴，将自己封闭在内心世界里。

在他十一岁时，他父亲第一次将他送到了精神医生那里，仍旧没有抽出哪怕一点点时间陪陪他。

&rdo;桑德尔不无遗憾地说。

&ldo;您是说，卢卡斯精神有问题?&rdo;皮娅有些错愕。

那种不舒服和怀疑的感觉再一次升上心头。

&ldo;他被赋予的期望太高，压力太大了，&rdo;桑德尔回答道，&ldo;为了抵御这种压力，他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极致‐‐运动、抽烟、吸毒、做爱。

几年前，他因为精神崩溃休学了。

他总是喜欢跟他父亲作对，同时又极其渴望被爱和承认。

所以说，他是个十分不快乐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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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开了公司，&rdo;皮娅说，&ldo;他父亲肯定会非常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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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在凡&iddot;登&iddot;贝格眼里只是浪费时间，&rdo;桑德尔摇摇头说，&ldo;他是上一辈人，他就要卢卡斯学银行学，去服役，上大学，走这条年轻人成才的固定道路。

他能让卢卡斯来动物园实习的唯一原因，是他觉得卢卡斯在这里学会遵守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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