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玲听了,咬碎了牙齿:表面上骂自己儿子不留情面,实际上不就是说九贞技不如人吗?
接着看见九贞指了一个普通的娣子。朱长玲不禁露出期待的表情,武婴歌紧张地抠着假山上一块泥巴。
再看见这少女一跃而下,脚下迅如闪电,以柔克刚一招挑落魏如璧的铁枪。这剑法除了武当派还有谁。
再看到那套雷霆霹雳的拳法......
朱长玲和武婴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燃烧的野心和欲望。
“贞儿,既然是比试,有输有赢很正常。我平日怎么教你的,为什么要欺负人?”
朱长玲厉声道,暗暗向朱九贞使了一个眼色,又对一个娣子吩咐:“还不扶表小姐回去休息”。
武子卿不依不挠,对武婴歌说:“娘!这丫头打伤了表姐,难道就这么放过她?”
他知道娘一向很疼自己,打发几个奴才算不了什么。更何况娘有时把魏如璧看得比自己还重,生怕得罪了对方,以后不帮衬自己。表姐受伤了,娘不应该发怒才对吗?
他打定主意要向魏如璧献殷勤。
“混账!”武婴歌一巴掌过去,把武子卿打得差点跌了一跤,瞪着一双威目:“早就让你不要跟不叁不四的人胡闹,把你给带坏了。还不快把这链子拿去扔了!”
她瞧见朱九贞已经安安分分不说话了,不由得暗骂自己蠢笨的儿子。
“娘!你打我!”武子卿捂着脸流泪,索性犟起来:“我就不依!”吼完又瑟缩了一下。
“咳咳。”魏如璧突然咳嗽了几声:“卿弟,本来就是我技不如人,不要为难她。其实我知道,她已经留了很大力了。”
张无心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惊讶。看来这个表小姐倒和这两个混蛋少爷不一样。
“什么?”武子卿弄不明白了。
我明明要给表姐出气呀,为什么拒绝我呢?朱九贞那个窝囊废,一看他娘来了就不说话了,根本就比不上我待表姐的心。
武子卿低着头,委屈地说:“好吧,既然表姐不追究,我,我也无话可说。”
魏如璧被人搀着往前,忽然回头对张无心说:“明日我找你练剑好么?”
原来她算半个武痴,见了强者就心生崇拜。张无心打落她的枪,她可以当作是凑巧,但比了一通拳头后就完全服气,伤心过后不但不恼,反而对张无心钦佩不已,想向她讨教。
张无心没有回答,在朱九贞和武子卿五彩缤纷似笑非笑的脸上欣赏了一会儿,才略一点头。
魏如璧这才笑着离开。
张无心看着魏如璧的背影,心想,不管这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自己绝不让她们谋害义母的奸计得逞。
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义母拿着屠龙刀,要找她麻烦的人何其多,拿着屠龙刀到底是好还是坏呢?不过,既然义母想要,那么普天下能手握屠龙刀的人,永远只有她一个!
朱长玲和武婴歌对视一眼,让朱九贞和武子卿跪下:“你们两个好好反思一下,向这位......”
朱长玲转头柔声问道:“小姑娘,你受委屈了,怎么称呼?”
“我叫张无心。”
“张姑娘,我刚刚看了你的剑法。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手、眼、身、法、步精妙无双。最后一招'鹰击长空'以柔克刚,化力打力,使得出神入化。这招数,似乎是武当一派?”
张无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朱长玲期待地看着。结果张无心开口淡笑道:“什么'鹰击长空',只是凑巧罢了。”
朱长玲一脸失望,心想:“是个嘴严的家伙。”
又问:“既然不是武当,请问师承何人?”
答:“没承什么师,自己瞎练的,那套拳法,呃,是我义,不是,是我一天路过,一个打猎的村姑教我的。”
这话说的,故意错洞百出,不合常理,一副不擅长撒谎的蠢笨样子。
嘿嘿,义母抱歉,我胡口说的。你是打猎的村姑,我是打猎的村童。
张无心又演出紧张的样子。
朱长玲看她眼珠乱转,手指抓着衣角,撒谎水平拙劣,松了口气。又想着,毕竟还不熟,她有戒心也是理所应当,我须得想个周全的方法,骗出谢迅的下落。
她这次去追踪谢迅的消息,费尽不少金银和功力,哪想到是假的。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丫头死死捏在自己手里。到时候拿到屠龙刀......
一想到屠龙刀在手的场景,仿佛一剂灵药从后颈通到脚后跟,她激动得要发抖,好烫,烫得她心发痒。
上次瞧见狗身上的伤口,即使马上要出发,也下令调集了叁倍的人手守好庄子,绝不让她离开。还交待了贞儿照料她......
朱长玲上下扫了几眼朱九贞,见他容姿姝丽,满意地笑笑。又看他耷拉地脑袋,不上心的样子,有些担心:“贞儿的脾气我了解,这几天,没把张无心得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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